“此香非毒亦不傷性命,並且用料金貴,是上等的盤香。只是裡面新增了一味與提神相仿的薄荷氣味,容易刺激修者氣血流通,一經催化易生狂躁。”
千笙說完,慕白反倒不在言語,只默默踱著步子似在思忖什麼。
夏初也不好問他,凌雲先前回來,早已經跟她相談過了,知道不是他拿來的,轉而看向梓穆,對著他問道:“這香,哪兒來的?”
梓穆其實也在暗自思忖,只是他不像慕白那樣肆意,不打招呼徑自走開,雖是站在原地,心思卻在言竣那裡迴轉。
此刻,他被夏初驟然一喚,面色頓了一頓,才道:“這香是言竣拿給我的,說是東隴淵裡氣味難聞,信手給了我幾盤。”
他見夏初面色當即沉了下去,連忙續道:“你莫要多想,他定然是不知情的,否則不會在自己殿內也燃著這香。”
夏初面色稍霽,凌雲卻面色有變,驚道:“都敢害到他頭上去了?”
梓穆眸中現出陰霾;“不止是他,這裡聚集的仙門,多多少少都用了這香吧。”
夏初聞言念頭一轉,眸色變寒:“這連日來還沒等商量絞殺魔神,已有不少前來的仙妖發生武鬥衝突,妖族比仙門還要嚴重,其中不乏傷重者。”
她和凌雲此前分道揚鑣後,也沒有立即就回這院落,反而讓風挽帶著她隱了身形去妖族的地盤逛了一圈。
原本對於鬥毆,她也沒覺得有多出奇,只以為明爭暗鬥其心不齊,仙門尚且還披個持重的外表,妖族生性好鬥,難免打個你死我活。
如今看來,倒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才會如此無休止的逞兇鬥狠。
“天帝集結了仙妖兩族前來這東隴淵誅魔,如今看來,我們才是那甕中之鱉,這幕後之人倒是機巧,不拿刀子捅人,卻讓人自殘。”
慕白不知何時踱步走了過來,接過千笙手中的殘香,又將殘香遞給梓穆。
梓穆面色狐疑不定的問道:“你從夢芙那裡得知這盤香是從天香派四散而出,難不成是天香派墮魔了?”
夏初原本還大剌剌的看著慕白檢查殘香,驟然聽到梓穆提及夢芙的名字,神情僵了一僵,眼神遊移到了別處。
“那也未必,或許是他門中參雜了替代的人手。不論如何,對方能在香裡動手腳,又散播人手潛藏在各門派中伺機挑撥,甚至還在東隴淵裡埋下暗樁裡應外合,不得不說手段了得。”
夏初聲音轉冷:“天帝,不會有問題吧?”
凌雲和千笙倒吸了一口涼氣,希芸假裝什麼都沒聽到低下頭去,只有慕白還是面無表情。
梓穆輕咳一聲道:“按理說應該不能,他已經是至尊,兩族可以大傷元氣卻不能徹底玩完。”
一行人默契的走到偏院的長廊內坐下商議,慕白屈起一條腿,將下巴墊在了膝蓋上:“說起來,你今日見著言竣,可有套出他是否知情?”
梓穆一臉慎重道:“若是依我看來,他應該是不知情的,當我提及有人混入各門各派的時候,他神情詫異不似作偽。”
凌雲也在一旁附和:“天帝總不能連自己兒子都坑吧?不是不久前才昭告三界,冊立了他為太子?”
慕白眸光微斂:“不論如何,既然言竣的殿內會燃這盤香,那麼他身邊就一定會有同魔族緊密相連的人,這就是我們順藤摸瓜的機會!”
夏初眸光突然一亮,轉而看向五師兄道:“千笙,你上次不是在軒轅的居所外布過一個陣法,說是連上神也不會察覺的那個藥禁陣法叫啥來著?”
千笙頓時會意:“我去大殿外布上,看誰暗通款曲,身染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