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奎神君說他從未親自教過慕白,他所有的修煉都是自習成才。
藏書閣裡那些冗長的經書,他掃一眼就能記了個清楚。
陣法符咒繪上一遍,就能融會貫通。
那些戰鬥中的術數,大都也是他和寒颯三不五時出島遊歷,打一架就能習會對方的招式積累。
她問他:“怎麼做到的?”
慕白眉間輕蹙,神色淡然的反問:“很難嗎?”
夏初:“……”
她心中暴起萬千被九師兄向卜,百般叮囑不能出口的髒話。
這何止是很難?
於她勤奮苦修,精進不得的漫漫修仙路而言,簡直是連想一想,都覺得奢侈。
儘管夏初對慕白這個人嫌棄的不得了,面上見了他卻從來都是口嫌體直的溫言淺笑。
誰讓他長了那雙讓她魂縈夢牽的眼,足以讓她忍耐所有的不滿,每日挖空了心思琢磨著,怎麼才能在這宗南島常住下來。
為此,她摸清了慕白一切細小的習慣。
知道他每日卯時起身,必會沐浴,素來懶睡的她,都會掐著點去替他備好一應所需。
白袍雪帶,不染紋飾。
慕白尚且還在沐浴的時候,就已然聞到了棘蘞茶的香味陣陣飄來,本以為是寒颯今日裡又要賣什麼乖圖什麼巧。
出來後卻是遠遠看見書房內一抹娉婷身姿,正在懸壺烹茶。
啟明方興,正是破曉前最黑的時候。
書房內的紅燭燃得只剩短短一截,線芯倒是長引了出來,火光也細長,夏初起身剪燭西窗,幾縷風從敞開的門外吹了進來,帶得屋內光影跳動斑駁,茶香四溢,也氤氳著霧氣繚繞。
慕白駐足蹙眉,尚且還在思忖著她的目的,就見她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出了書房,連門也未走,直接從院牆那頭,縱身翻去了隔壁的院子。
他蹙眉變成了挑眉,心想,她倒是方便的很。
不過原本質問的話被堵在了口中,還沒來得及上前詢問和拒絕,那廂的人已經回去悶頭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