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山羊鬍老者身披皂青長袍冷聲言語,側旁立兩位面無表情的劍侍。
船艙內蓄一層紅泊,血腥沖天,吸引來無數水鳥盤旋,有的更是俯衝而下,當眾人的面銜咬下一縷肉絲,仰頭吞嚥下肚。
山羊鬍老者並不阻撓。
或者說。
故意放任!
其餘人全看傻了眼,蜷縮四肢到船艙內戰慄發抖,顱骨裡的每一根神經都在氣味的刺激下劇烈跳動。
天氣尚未轉熱。
裸露體表的血紅肌肉蒸出騰騰熱氣。
十字架上,伊志恆、伊智宇垂落頭顱,神志早已模糊不清,只覺今年冬天徹骨的冷。
他們至今未曾明白,事情是如何敗露,又如何惹來伊家長老。
扁舟下。
血色觸鬚如血管蔓延覆蓋船底夾層之間,細小的觸足靜靜徜徉,中央的紅色肉塊心臟一般搏動。
一根觸足伸出。
遊梭水中的金角鯊張口咬下,將之帶去遠方。
山羊鬍老者靜望天際,見震懾目的達到,嘆息一聲,雙手籠入袖中。
“書翰、賓鴻。”
“長老!”
左右劍侍單膝跪地。
“船上守魚的少了兩個,便由你們二人暫看,我會派人定時來送生活物資,用不了太久,今年入了春,便可往外散佈寶魚行蹤,切莫再出差錯。”
“是!”
冷風吹拂。
扁舟上浮半寸。
皂衣老者消失無蹤。
劍侍分作兩邊,運功修行。
足足煎熬一刻多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