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鳧水好手回頭。
幽深無光,晦暗一片,靜得能聽見自己心跳。
回到甲板。
“呼,真冷。”漢子抓住梯繩,指關節凍得泛紅,搓搓手,披上乾毛巾圍爐烤火,“阿平,怎麼個事?先前水裡見你疑神疑鬼,老回頭張望什麼呢?”
阿平搖搖頭:“沒見到什麼,就感覺水裡老有人盯著咱們。”
“嗤,少自己嚇自己。”中間再來一人坐下,“心跳的越快,越屏不住氣,天冷最易嗆水,嗆一口抽筋我可救不來你。”
“誒,你們別說,真不一定,我聽人說,平陽府最近冒出不少大精怪,按阿平意思,指不定剛才有兩頭盯著咱們看呢。”
“……”
本來一句玩笑話。
場內愣沒一個人笑。
“你抖那麼厲害做什麼?”
“冷。”
“河泊所不是說安全水域麼?”
“誰知道,不過單聽大精怪出沒的多,倒沒聽說有傷什麼人。”
“咱們種藤來作什麼用?”
“不懂。聽商會管事意思,好像是要給鮫人建島行商?”
“我三歲鳧水,六歲空手抓魚,人稱浪裡白條,二十年的江淮游下來,真沒見過鮫人長什麼樣,不知道鮫女好不好看?”
話題岔開。
水夫對水中精怪的恐懼減弱許多。
“平陽縣變平陽府,裡頭的稀奇事越來越奇,河泊所裡有巨人當差,少說七尺,聽說叫龍人。”
“龍人算什麼,九月份我去義興鎮,尋思買條胖頭魚燉鍋鮮湯,嘿,路上瞧見只江獺,拎著個繡花小荷包去買豬頭肉,活見鬼!”
船下。
顱骨頂住龍骨感受震動,聽得船上眾人交談的遊蛇悄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