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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天子南庫2 (3 / 3)

“什麼樣?”蕭黯不解。

蘭珍珠語塞,良久道:“大丈夫,自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要什麼就去爭什麼。男人的世界不該是鬥室,該是朝堂中、駿馬上、萬民之上。丈夫就該手持權杖或長劍,去獵取食物、廝殺敵人、保護妻子,活得坦蕩痛快。”

蕭黯大為驚訝,終於認真仔細的打量起眼前人,驀然發現蘭珍珠的五官神情竟有女子少見的凜然威嚴,頗有幾分像其外祖父杜潛。

蘭珍珠看蕭黯感興趣的盯著她看,便大受鼓舞,快意道:“真正的男人就該做萬人之上的英雄。南疆男人有反骨,就是富甲一方,身居高位,也還是要反,是因為他們不願屈居人下。男人若有英雄志氣,便是身敗名裂、也是英雄。我自幼就立志,定要嫁英雄。郡王,妾嫁了您,您就是妾的英雄。您何錯之有,何必自責。您就該收權,就該役下,就該把眾官、萬民都踩在腳下。不管是李長史、還是我祖父、我父親,就是皇上,都不該成為您心志的擋路石。”

蕭黯臉色凝重起來,沉聲道:“世婦謹言,還請以婦德律己治家,家外諸事莫再議論。請回吧。”

蘭珍珠醒悟,自悔失言,雙唇緊閉,盯視蕭黯半晌後,終垂下眼瞼,施禮辭行。跨出堂門前微微回首,只見蕭黯滿臉抑鬱、目光呆滯不知看向地面何物。蘭珍珠臉上有絲奇特神情一閃而過。

蘭珍珠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然而靜室卻已不再清靜。飄滿了甜食濃膩的香味,混雜著蘭珍珠衣帶上香料的香味,讓人聞之眩暈。蘭珍珠為蕭黯帶來了人間煙火,還有人間的情緒。蕭黯的清修自省終結了。

困在金符宮十五日的蕭黯終於走出了內院,再次於永寧殿召集郡府晨議。蕭黯對眾臣道,我自接責旨以來,便閉門省罪。想聖上遠在千裡之外,尚牽掛我這不肖臣子,殷切期望,令我惶愧不安。這幾日,我痛思自省,往日年少輕率,任性妄為,經驗匱乏,實辜負了皇祖父教誨。來日,望諸位輔臣如長輩一樣常提點謬誤,同心同德,共治廣州。老臣們聽他此言,紛紛俯首稱臣,然心中卻各懷心思。

蕭黯亦於東觀內堂對幾位近臣道,諸位勞苦治事,我看在眼裡。只是,我數日來常捫心自省,自己確未守州君本份,深覺聖上所責甚是。我於重壓之下改變祖法舊制,逆著地方眾意負重前行,雖收權頗多,然身心疲憊。今後權力看開,只盡民生治事之力吧。

又對劉釋之道:“杜潛昨日求見於我,坦承自己禦下不力,治家不嚴,門人犯罪而不能察,願意領罪。我還聽聞你屬官對杜氏門人用了酷刑,他們雖犯罪,但到底是受人指使,不該虐殺。杜氏大案,若能人贓並獲最好,若不能,也莫手段急切,失了道理。”

劉釋之答應,又道:“杜氏所犯殺人、私造錢幣大罪,非自請罪責,推給門人可赦免。此罪若定,主犯當斬於市,從犯將以絞刑,家産罰沒。”

蕭黯甚是厭這些殺伐之事,只皺眉道:“若證據確鑿,自有罪當罰。”此話過後,就已不想繼續此話題。劉釋之滿腹話語,只得閉口。

又議了其他幾事後,幾人方離開東觀。劉釋之與徐子瞻同步出門,劉釋之便與徐子瞻道:“杜氏此案,取證不難,已成七八。只是,要郡王希望的鐵證如山,要讓杜氏束手就擒,有些難。”

徐子瞻道:“杜氏在嶺南勢力龐大,京畿尚有有門閥與高官支援,牽一發而動全身,郡王不能不有所顧慮。你便是真能蒐集鐵證如山,杜氏也不會輕易束手就擒。”

劉釋之道:“我怕到最後的結果是,殺幾個杜氏門人,最多殺兩個杜氏旁系子侄,結了此案。”

徐子瞻冷笑道:“若此大案都扳不倒杜氏豪強,我等還留在嶺南幹什麼,趁早回鄉吧。杜氏血債累累,搜刮民脂,我等身居高位,若不治他,公理道義何在。你只管放手查證,我有辦法讓郡王與我等一心,必誅杜氏!”

劉釋之本已立志,只恐蕭黯慈悲顧慮,今聽了徐子瞻一番話,心中更加堅定。

且說蕭黯在州府朝堂上的反省自責之態,卻使岑孫吳等新派州官與豪強老臣間的關系溫和了起來。而事實上,岑孫吳早將皇上的責旨變成了領意而行的祖孫家書。他們一面謙恭有禮的事事與老臣共議,一面牢牢的把握現有實權。而老臣們也同樣一邊擺出謙恭侍上的姿態,一邊寸權必爭的各自打著算盤。

不久,番禺市井中,有童謠唱:碩鼠大肚,多年侍汝,莫食我黍;大肚碩鼠,多年侍汝,莫食我稻;碩鼠碩鼠,吃盡禾苗,我將逐汝;大肚大肚,吞併牛羊,我將誅汝。最開始,童謠只在番禺頑童乞兒口中傳唱,後嶺南嶺表多地多有傳唱。各地對杜氏等豪強大姓的橫行霸道漸生民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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