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咧咧嘴,抓耳撓腮地支支吾吾: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畢竟我們就連種族也不太相同;要說應該是跟平常一樣?但好像,又有些不同……”
一路經過巷道兩邊堆滿雜物的倉庫,到達盡頭,豁然開朗。
通明燈火下,黑色鎧甲與黑色巨劍已經被脫下堆放到一邊。
以木樁隔離的簡易牢房裡,透過狹縫,可以看到被鐵鐐鎖住腳踝,被鐵鏈纏住漆黑羽翼,唯有膚色雪白於襤褸衣衫下歷歷可見的非人族男子;閉目養神,他正盤膝坐在地面。
一隻骷髏指環套在他的食指上。
走近木樁,便能發現擺放在非人族男子身邊,麵包和牛奶都沒有動過。
黯然傷神,輕搖頭,塔裡訶德語氣中帶著關切:
“你不餓嗎?”
睜開眼睛,也只瞥了她一眼,男子沒有說話。
“已經……第八天了。”
塔裡訶德垂下眉睫,
“說實話,我也不希望一直把你鎖在這裡,只是你一直不說話,不願意表達出自己的想法,我害怕你會再次傷害到無辜的百姓們;畢竟穿著那身黑色鎧甲,你對這個城市造成的傷害實在太嚴重了。”
閉上眼睛,他依舊無動於衷。
塔裡訶德旁邊,倒是太夫怒氣衝衝地敲起木樁,抽動著滿臉橫肉:
“喂!我們的傳教士大人在問你話呢!以為自己比人類高等是不是?說到底你只是個階下囚而已——塔裡訶德大人,你聽我一句,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的崽,給他打一頓就好了;我說真的!
而且這傢伙還殺了那麼多人,千刀萬剮、凌遲致死也罪有應得,沒必要跟他客氣……”
“絕對不能這樣做!”
一板一眼地,盯著太夫的眼睛,塔裡訶德認真地否定了這種說法:
“我只是一個傳教士,不是劊子手,更不是審判官。
不論權力,我不能否決教義,違背神明所訂立的規矩,甚至以牙還牙,因為對方的暴行而背叛自己的信條——你明白嗎?太夫,維護教會尊嚴與教義的前提下,我唯有貫徹自己救人的意志。”
“那你完全不需要自己動手,交給我來做就可以……”
低頭嘟囔著,太夫沒敢跟她對視。
眉頭緊蹙,她進一步給予否定:
“你也不行!除非你完全跟我無關、不作為我的保衛者,那樣就隨便你怎麼做;只是我以後也不會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