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單。”
跟隨莫德雷回到奴隸商人歇息的旅館,眼看他義憤填膺地帶領“藍槍兵”離開,年輕男子才從旅館旁邊的屋簷下走出,不緊不慢地邁入旅館裡。
“先生,住宿請在這邊簽名登記。”
笑容滿面,服務員攔下他。
轉身,年輕男子從容不迫地拿出了僱傭兵身份證明:
“我是費蘭德·丹尼斯閣下新僱傭的、以取代‘藍槍軍’的僱傭兵;這是我的身份證明——‘儲物室’是往這邊走嗎?”
“‘納爾羅斯·阿蒙’,中級僱傭兵……”
沒有回答他,服務員眯起眼睛,念出身份證明上的資訊,
“你不認為你僱傭兵的級別有點低嗎?個人認為,丹尼斯閣下應該不會僱傭這麼低階別的僱傭兵才對——啊,我不是針對你,只是你明白的,我們這裡的守衛都差不多高於這個級別。
不僱傭類似‘藍槍軍’這種高階僱傭兵過來看守財物,你不覺得奇怪嗎?而且,你好像也並沒有同伴。”
“不好意思,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過來看守財物的,而是過來‘確保財物’的。”
沒有猶豫,以劉海間髮絲稍稍遮擋眼睛,他面不改色:
“你看,‘藍槍軍’不是剛走嗎?丹尼斯閣下害怕他們會順手牽羊,弄丟一兩件東西什麼的,就臨時僱傭我過來監督下。”
“原來是這樣,那真是失禮了,儲物室在這邊。”
歉意地笑了笑,服務員上前為他開啟一扇通往地下室、燈光若隱若現的側門,
“你明白的吧,假如有發現任何可疑舉動,即使現在得到了我的允許,你也不一定能夠被守衛們所認同,尤其他們無不是凌駕於你之上的高手;還請注意。”
忽然回頭,在側門留下一絲縫隙、將要關閉瞬間,他詢問:
“這裡還有其他出口嗎?”
“不,這裡只有入口。”
微笑著回答,服務員已經關門、鎖好。
樓梯後驟然開闊,連綿的油燈有規律地向兩邊鋪開,於一盞朦朧處承接著下一盞,令燈光恰好畫出切著水平地面的圓弧,卻也無法看清直達盡頭的最深處。
彷彿只是壁畫上為襯托黑暗的光。
他面前的寬廣空間,以一個個小隔間形式分別存放,顯而易見都是旅客們的物品;包括箱裝的物資、籠裝的野獸和被囚禁的人——除了奴隸們若隱若現的呻吟聲,野獸們迫不及待的喘息聲,甚至能通行馬車的隔間甬道里卻只剩下始料不及的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