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算不得黑料,但在這個節骨眼上,這種高度契合的文章可比黑料管用多了。他們再借題發揮延伸一下,批判一下圈子風氣——現在的明星磕點皮發點燒就恨不得全世界公告,見縫插針地草熱度,小文章迅速成了爆款。
網民扒起明星來可比素人開心多了,對陳晉原到底敬業不敬業吵得不可開交。
陳晉原在醫院床上,看著輿論風向變動,牙齒緊咬,額前青筋隱隱跳動。
毀形象的事他不在意,他得退圈進公司,這是沒有迴旋餘地的事情。但想到蘇深河在幕後操控著一切,為了紀譽毫不留情地攻擊自己,陳晉原便恨得發抖。即便是可以預料到的事,但是真正面對時,情感上完全無法自控。
他攥著床單,擰到發皺,粗壯的喘息漸漸平複。他挑起嘴,笑得瘮人——等不及了,想看明天紀譽身敗名裂。
夜深了,秦佳樂讓加班的員工下班回家。蘇深河伏在桌前,還在打字,秦佳樂點點桌子問:“通宵?”
蘇深河抻抻胳膊,揉著後頸點頭。他越過電腦,去看坐在會議桌邊的張躍,叫了一聲,“你們倆回去吧。”
張躍是想留下來的,但他知道蘇深河是想讓他送紀譽回去,於是從椅子上站起身,揉揉紀譽昏昏欲睡地腦袋,“走,回家再睡。”
紀譽趴在桌上,臉擱在冰涼涼的桌面上,嗓子幹得有點啞,回道:“我就在這兒睡。”
蘇深河微微蹙眉,仰著脖子朝這邊喊:“聽話。”
紀譽手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這一次是為了讓我成為眾矢之的,真正的最後一擊還沒來,我怎麼死的,至少讓我看個明白呀。”
蘇深河找了塊毯子拿給紀譽,幫他裹在身上,看著裹成粽子的瞌睡蟲,輕輕彈了一下腦門,“我通宵可不是為了讓你被人整死。”
紀譽定定看著他,眼睛還蒙著剛睡醒的霧氣,“這些對我沒有影響,你知道的。所以,別太上心,別把自己牽扯進來。”
蘇深河握著他的肩,不說話。他都不屬於這裡,還要經受這些實實在在的傷害……哪有不在意受傷的人,經歷得多了,可以輕易釋懷,但不代表沒有受到傷。
蘇深河牽起嘴角,“瞎操心,我有分寸。”
紀譽打了個哈欠,腦袋又靠回桌子,拖著音問:“那你還在幹什麼,為什麼要通宵。”
蘇深河沉靜道:“挖陳晉原的資料,明天不知道是個什麼局勢,有備無患。”
紀譽眯起眼,啞著嗓音:“嗯,那可以隨便搞。”
漫漫長夜,張躍先倒下了,秦佳樂撐不住也去眯了一會兒,蘇深河無心入眠,寫完文稿,倒了杯熱咖啡現在落地窗前,看著東方擦亮的天際線。
秦佳樂再回來時,天邊紅霞彌漫,高架橋上時而使過一輛汽車,早起的人已經在上班的路上了。
秦佳樂端著咖啡,瞥了一眼螢幕,然後走去窗邊,與蘇深河並肩站著,“不睡一會兒?”
蘇深河搖搖頭,睏倦的笑笑,“不了,都這個點了。”
簡單吃了點早飯,打卡上班的員工也一個個來了。
紀譽今天不去上學,他沒心思,而且蘇深河也不讓去——一旦那邊發了動態,紀譽在外面肯定不安全。
新聞是突然出現的,然後爆發式的傳播。
蘇深河看著那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影片,重重砸了一拳桌子,骨節泛紅,目眥欲裂。
真是低估了陳晉原的惡劣程度!自己抹黑他的言論都算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