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人還用教?花點錢哄開心了,摸著試探唄,願意了,腿就會張開。”秦佳樂揚起嘴角,開葷腔,“誒,不對,這是操人的路子,你是想上面呢還是下面?”
蘇深河白他一眼,一本正經道:“我是說認真的,想一輩子在一起的那種。”
秦佳樂的笑定格了,嘴角漸漸拉平,一口氣喝完酒,燒得嗓子疼,“你是給我添堵呢?我有這經驗麼?”
蘇深河看他一眼,覺得他說得對,自己果然是病急亂投醫。可身邊的同性戀也就這麼一個,就算是個庸醫也只能找他治。
“誰啊,能讓攪動你這一池春水。”秦佳樂示意調酒師再來一杯。
蘇深河不給他八卦,跳過問題,繼續上一個話題,“一點建議都沒有?”
他不說不代表就能藏得住。秦佳樂點著指頭,腦子裡過著蘇深河的關系網,蘇深河一門心思撲在演藝事業上,圈子並不複雜,排查起來也很快。他頓時恍然大悟,“那個小野馬?”秦佳樂對於紀譽的印象還停留在最初的紅發十佳好市民。
你家的才是野馬!你頭上早就是呼倫貝爾大草原了!蘇深河有點較勁,強調說:“他特別乖。”
這種聽不得別人評頭論足的樣子,秦佳樂輕輕發笑,果然是認真喜歡的人,這種感覺他懂。
他依舊止不住八卦的心,“小馬駒什麼來歷?突然就冒出來了,你倆還都寶貝的不行。”
“你家汗血寶馬牽的線。”蘇深河有點煩,他都快被人挖牆腳了,哪有工夫在這兒閑聊,“說正事兒,我忙著。”
秦佳樂晃著酒杯,清亮的酒水貼著壁旋轉,“什麼正事兒。”
“建議!追人!”蘇深河急吼吼道。
秦佳樂默聲,酒杯貼著唇,不喝也不放下。想起自己的處境——迷茫無路可走,放不開手,也不去追。他哪有資格當前輩點化人,自己和蘇深河也差不多。
他沒什麼建議,現在只是兩個悄悄暗戀的膽小鬼互抒自己的苦悶:“知道我為什麼不告訴躍躍我愛他麼?”
蘇深河靜聽。
“我不是怕追了被拒絕,如果可以,就算他拒絕完了絕交,我也會說出口,這是我的心意,我想要一個回應。”
他嘆氣,繼續道:“可是,阿河,我覺得我狠下心追他,躍躍心那麼軟,捨不得傷我的心,一定能答應和我好。”眼眶發疼,他揉揉額頭,“但他明明不會對我動心,他可以有更好的生活,那種生活不是我掏心掏肺愛他就能有的。我想給他最好的,我不想他受傷害,所以我從來都不告訴他。”
酒吧的樂隊難得奏起了舒緩的曲調,溫柔纏綿,像是在安撫藏身於這裡的受傷之人。
秦佳樂喝下酒,鼻腔發沖,笑道:“你有什麼顧忌是跨越不了的?說句喜歡不會傷人。害怕他離開你嗎?可是你不說他也會離開,和別人相愛。那樣就不難受麼?阿河,過來人,看他談戀愛你痛苦,看他分手,你更痛苦。
“所以,你不需要任何建議,趁著他還有拒絕你的機會時,表明心意就行了。”
蘇深河一窒,不敢面對秦佳樂,端起酒杯,悶了下去,一杯見底。
秦佳樂喉嚨堵得發痛,喝不下了,他艱難吐了口氣,重重握住蘇深河的肩,勉強笑笑,“狀態不好,今天不能陪你了,抱歉兄弟。”
秦佳樂逃走了,蘇深河一人坐在吧臺前,面對著兩個空酒杯發怔。秦佳樂所有的溫情都給了張躍,在誰都看不見的地方。他那些小情人要是知道了,會不會鬧得更兇,連房子都拆了。
蘇深河開始給秦佳樂想招兒,要不就分一點愛給新情人,不然清清心寡寡慾,也不要禍害別人了,有幾個小情人剛開始都乖乖巧巧,後來全被逼成了罵街潑婦。
他唯獨不想自己的事情,不敢想,秦佳樂剛剛一句話斷了他所有念想,他沒有肖想的機會了。
他怕紀譽離開。
怕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