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人了,雖然不是千軍萬馬踏平敵營,但拯救了無辜百姓,他履行了自己的職責,所有人都認可他。紀譽不認識他們,他們從未見過自己穿鎧甲時的威風,但他們都看得出他屬于軍隊。
沒了將軍的頭銜,但將軍之魂仍然在他的骨子裡,他開始新的生活,過去屬於他的也並不會消失。
蘇深河收回手,撫著被他握過的手腕,輕聲道:“你什麼都做得很好,真的。”
他喜歡紀譽單純的樣子,一頭黑發軟軟趴著,看起來純淨,所以他說紅毛不好看。但他越發意識到紀譽是有血性,有成熟男人魅力的,今天,認識得明明白白。雖然同樣吸引人,但他有些不願接受。
蘇深河突然想起紀譽第一次走丟時,自己心慌如擂鼓,但這一次找不到他,自己卻絲毫不擔心。他輕笑:原來心裡早就意識到了,他不是看起來那麼弱小。
他真的什麼都做得很好,可以自學,沒有錢也能生存下去,關心人,連傷都能治。
紀譽長長舒一口氣,唇角驕傲又靦腆的翹著:“好像是比一開始好了些。”
他越來越有了獨立生存的能力,那就越來越不需要自己。
手腕上暖暖的熱氣正在消散,蘇深河心跟著一陣慌亂。消失的感覺,他很不喜歡。蘇深河又將手腕搭在他盤著的腿上,耍賴道:“又疼了。”
“是要疼幾天的,揉揉只可以加快消散的速度。”紀譽推推他的肩膀要站起來。
蘇深河伸手拽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拉。手腕疼得他想罵人,但心中就是不安,不想讓人離開。
紀譽一個趔趄,撲在他肩上,下巴砸在肩胛骨上,兩人都疼得嘶聲兒。紀譽蹭著身子坐直,抱怨道:“你幹嘛呀。”
不知道,還沒想好,反正不能鬆手。蘇深河試探地問:“你……什麼都會了,是不是就要走?”
紀譽眨眨眼,奇怪道:“不走啊,我還要高考,你忘了?”
蘇深河捏著人的手,指腹抵著掌心似有似無地摩挲,“那……高考完了呢?”
紀譽不明白,“完了?怎麼了?”
“你要去哪裡?”
紀譽鄭重道:“我哪兒也不會去。”
蘇深河嘴角揚起,看著紀譽黑亮的眸子。
“你們沒把劍還我,我哪兒也去不了。”
這麼說他還是想走?
蘇深河用力攥著他的手,腕子疼,連著經脈疼到心上。但這點勁兒對紀譽沒什麼用,他無動於衷的。
酒吧裡音樂已經到了高潮,店內人聲開始吵雜。
“嘖嘖,廁所門口卿卿我我可真夠怪的!”秦佳樂從走道那頭晃了進來,倚在牆上,一副戲謔神情,“人多了,你悠著點兒。”說完就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