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火鍋店標新立異,衛生間不老老實實的掛著男女二字,非要整兩個抽象的圖形。他只好委屈委屈小弟弟,站在門口等等,看看從哪個門裡會出來男人。
紀家深得老天的寵愛,小祖宗沒吃太多苦。沒多久左邊門裡就走出來個男人,紀譽眼睛一亮向門裡竄去。
那男人看著身邊一陣風似跑過的男孩,扭著頭看了一會兒,又折回衛生間。
紀譽解了腰帶正在解釦子,那男人站在隔壁廁位盯著他。
“小紀吧?”這話說得怪怪的,他改口道:“小紀呀!”
紀譽手裡還在忙活,扭頭看來,是陳舟。
上次一別之後,紀譽再也沒有聯系過他,他還是有些失落的,“說好要打電話給我的。”
紀譽心說這裡的世界真小,明明跑了兩千裡地都能再次遇上。他委屈一會兒小兄弟,答話:“真不好意思,我沒有手機。”
陳舟顯然有些意外,又要開口,紀譽實在憋不住了,“能等會兒嗎,我想上廁所……”
陳舟知趣退出,“你慢慢來,我不急”。等人出來了又熱情圍上,邀他去自己包間聊聊。紀譽不好拒絕,只好答應去坐一小會兒。
陳舟這邊的飯局剛剛開始,桌上珍饈美味不用使出渾身解數,就把紀譽迷得不著四六。
再吃一口就走,就一口。
陳舟向朋友介紹自己的恩人,奈何他自己也知之甚少,幹脆就介紹一個名字,然後自顧自地聊起來。
“小紀,怎麼突然跑到國都來了。”
紀譽抓著芝麻球,認真道,“我來取東西,我要去高考。”
說來上次見面他也打聽高考的事兒,陳舟只當這是個笑話,現在看來他好像是來真的?二十一了怎麼還要高考,複讀這麼多年受得了?高考這玩意,不是鬧著玩的,會禿頭的。
“你有什麼想不開的。”
他也不想的,可是不高考就要斷子絕孫,紀譽搖搖頭,“一言難盡。”
陳舟只當他是有著名校情結,一問得知考400分想上重本,果然和自己預料的差不多,他以過來人的身份勸道:“有夢想是好的,但是活著最重要啊。”
陳舟當年學得也差,自己有幾斤幾兩心知肚明,於是研究了一番,最終決定走藝考這條路,現在混得還算風生水起。他言傳身教給紀譽指了條明路——步他的後塵。
陳舟正和他講藝考的規則,門猛然被推開。
頓時一屋子的人安靜下來,望向門口。
蘇深河大步走了進來,眉頭緊鎖,額前青筋隱現,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紀譽不自覺的吞了口唾沫,這是他遇到蘇深河以來,見過的,最兇的模樣了。
蘇深河面目表情的朝著屋裡的人點了點頭,站在門與餐桌之間的空處,寒光一樣的眸光直射紀譽。
紀譽心裡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又做錯事了,慌手慌腳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我……”。
蘇深河目光掃過,話不聽完,轉身就朝門外走。紀譽便三步兩步加緊腳步跟了上去。
走到拐角無人的消防通道,蘇深河剎住腳步轉過身來,紀譽慌慌低頭跟著,沒頭蒼蠅似的撞在堅硬的胸膛上,怒火像是燒到了胸外,心跳劇烈,溫度異常,他一個撤步立馬拉開距離站好。
蘇深河低吼,“你膽子夠大的,人生地不熟的還敢這麼野?你說你跑丟了我上哪兒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