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這樣。”
至此,痞兒發現歐陽寶的性情和先前不一樣了,變得成熟穩重起來,不再像先前那樣愛嚷嚷了。痞兒問寶鑒這是為什麼?寶鑒笑著告訴痞兒:“笨蛋,你也不想想,人家以前是通判公子,現在是新科探花郎了。”
歐陽寶在京城等分封。這客棧的顧老闆早就把歐陽寶給安排到了上房居住。痞兒和寶鑒、武先覺、茍小七還住在原來的三等房。
等分封這幾日,歐陽寶的房間都快被各路媒人給擠破了。加上同期的吳志剛和常紹祖等同學的互拜,歐陽寶忙的腳不沾地。連痞兒他們都沒時間招呼了。每日就是這家飯店到那家會所,和將來的同僚們見見面,甚至連九千歲也把歐陽寶和吳志剛、常紹祖他們請去吃了頓飯。
痞兒看見這歐陽寶的熱鬧,感嘆什麼叫“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生活了。這歐陽兄初來京城時,沒人想認識他,連個上房都住不上,這一高中,顧老闆就自動地給歐陽兄安排了上房,各方人士也主動來和他交好。怪不得這人人都想當狀元呢!這個世界原來這麼現實。
因為歐陽寶很忙,痞兒和寶鑒等人百無聊賴,每日就是在街上瞎溜達。只有武先覺一如既往地在客棧彈琴,哪兒都不去。
一天在街上,寶鑒看見一位老大爺跌倒了,馬上去扶起了他,但這位老大爺立刻就訛上了寶鑒,說是寶鑒把他撞到的,要寶鑒賠償自己。寶鑒沒想到自己今天上演了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之當代版。想丟下老大爺而去,沒想到老大爺的手像一把鉗子一樣抓住了寶鑒,說什麼也不放手。
痞兒急了,大罵:“你這老頭,青天白日的,怎麼在這裡玩訛詐,真真是為老不尊了。”
茍小七也大罵老頭的不義之舉。
但任憑別人怎麼說,這老頭就是不撒手。接著還哀嚎起來,惹得街上的人都過來看,大家紛紛指責寶鑒的不道德。寶鑒從沒被人這樣冤屈,大聲解釋著事情的真相,但是沒人聽他的。
這時候,來了兩個壯漢,說是老頭的鄰居,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來的,他們推搡著寶鑒,逼著寶鑒掏錢賠償。寶鑒不是心疼那幾個錢,而是不能忍受這份冤枉。所以事情就僵持在那裡。
壯漢們見寶鑒沒有掏錢的意思,說要替老頭討回公道,抓住寶鑒的衣領要打寶鑒。痞兒和茍小七怒不可遏地沖上去和對方廝打起來。寶鑒一見打架了,事態要擴大了,就想著趕緊息事寧人,說:“好了,好了,不要再打了,我認栽,我賠錢就是。”
壯漢們一聽目的達到了,正想停下來收錢。沒想到寶鑒說賠錢了,痞兒、茍小七還不同意呢,乘著這當口兒把兩個壯漢打倒在地上。
一時間,更多的路人都走進一步,紛紛說自己是看不下去寶鑒他們欺負老人,是幫著來討回公道的。有說要報官的,有要打要殺的,有譴責聲討的,還有起鬨的,真是好不熱鬧。
痞兒最是經不住這樣的軟刀子磨。氣急敗壞地回罵:“你們這些起鬨架秧子的,敢說你們不是一夥的?還有你,這老頭,你看你訛錢的勁頭兒多足,想來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你都這麼大年齡了還出來幹這種事,還要不要臉了?呸!你就不怕你的行為將來禍害到你子孫嗎?”
那老頭對痞兒的指責一點都不放在心上,開始在那裡“哎呦”“哎呦”起來。
茍小七見這老頭剛才還中氣十足地聲討寶鑒,現在突然又開始呻吟起來,這更加肯定這老頭是個職業騙子。抓著老頭說要去見官。
寶鑒怕見了官,自己說不清楚,就攔著不讓去見官。急得茍小七說:“你還沒看出來啊!這就是個職業老千,出來玩碰瓷的。不把他法辦了,他還要出來禍害人的。”
寶鑒也急了:“哎呦,到了公堂之上我拿什麼證明我的清白呢?”
痞兒一拍胸脯說:“不怕,我能給作證。”
寶鑒簡直要暈倒了,痞兒給自己作證,這老爺們能相信嗎?罷、罷、罷,破財免災,痞兒掏出了一兩銀子給老頭:“喏,這個賠你,夠了吧!”
那老頭一見銀子,渾濁的小眼睛裡閃過了一道亮光,一把抓住銀子說:“哦,哦,夠了,夠了。”說完就麻利地起身走了。那兩個壯漢也隨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