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潑婦別來勁,看我今天休了你。拿筆墨來。”阮先生決定了。
“給,先生,筆墨來了。”痞兒機靈地呈上文房四寶,放在圈椅旁的小茶桌上,並主動研磨。
“吾妻柳氏,上蔡人士,前夫死後,再嫁與吾,至今已七年有餘,期間,育有二犬子。婚後,此婦人不順父母,此為逆德;天生善妒,此為亂家;口多言,尤為擅罵,此為離親;時常竊盜吾之錢財,此為反義,七出之條,所佔有四,實吾難容,特休書一封,以正家風,我的孩子歸我養,她的孩子歸她帶,從此各分東西,婚嫁各不相幹。立休書人,阮守財。”阮先生邊念邊寫,一氣呵成。這時,柳氏的嘴唇哆嗦了,大吼了一聲,只見阮先生的拿筆的手應聲顫抖了一下,但還是把最後一筆寫完了。那柳氏雙手一拍大腿,嚎啕起來:“沒良心啊!沒天理啊!欺負俺們孤兒寡母啊!你個沒良心的陳世美,黑心腸的負心漢,俺累死累活地持家,你說休就休,你若真敢休俺,俺就先拿刀殺了俺的三個孩子,然後自殺,你看著辦吧。”
“你,你個黑心喪天良的難纏潑婦,你敢?你敢?”阮先生咬著牙說。
“俺怎的不敢?”柳氏氣壯山河地說。
“你看,這事是不是不要這麼走極端?同歸於盡這太悲慘了,既然阮先生已經決定,細節方面可以再商量,不會讓你們母子沒有活路的。”慕容望君勸道。
“這個,我來說兩句啊。”景雲娘擺了擺腰肢,說道:“這世人都知道有七出之條,知不知道還有三不出啊?”
“不清楚,不知道。”門口眾人相覷無言。
“呵呵,我來說,這朝廷有律,男人有七出之條,女人還有三不出之說。這三不出是:有所取無所歸,就是說妻族無人,無家可歸則不能休妻;與更三年喪,就是說曾為公婆服喪三年者不能休;前貧賤後富貴,就是說先前嫁你時你貧賤,後來你富貴了,也不能休妻。不過有惡疾和淫蕩不在此三不出之列。聽明白了嗎,柳氏?”
“俺懂了,他一走他爹孃就死了,俺曾為他阮家守孝三年,是三不出之一。”柳氏來了精神,高興地說。
“什麼?爹媽已死,嗚呼,是孩兒不孝啊,我在家時,我爹媽就和我一樣受你的氣,我一走,我爹媽就死了,肯定是被你氣死的,你還有臉說這條,誰知道你有沒有守孝?誰知道你到底守了多久?這條沒有證據,不算。”阮先生揭發道。
“嗯,就是守孝,我沒害死他們。”柳氏自知理虧,嘟囔著。
“那你孃家可有人在了?”景雲娘問。
“她孃家還有一寡母。”阮先生再次揭發道。
“啊——”眾人皆驚,感情這柳氏還是寡婦的女兒。
“那你先前與柳氏結婚時,你以什麼為生?可曾有收入?”景雲娘探身問阮先生。
“那時我只是在家種地,讀書,收入很少,全靠爹孃接濟。”阮先生老實地回答。
“這就是了,呵呵。”景雲娘直起身微笑著說。
欲知阮先生結果如何,請看下回“造甲民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