貍子仙看著面前這個木牌,又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兩個男人。
而後小心翼翼地將木牌往兩側一掰。
沈約皺著眉頭說道:“你這麼粗手粗腳,把這東西弄壞了,李練兒怕不是做鬼都放不過你了。”
貍子仙嘴角抽搐,說道:“說來也是無意之間,我正在屋內閑逛,誰知道,平地裡起了一塊門檻兒,將我一絆,我摔了個馬趴,低頭一看,這木牌已是碎成了兩半,
其中便有這道裂縫。”
沈約不耐煩地說道:“怪什麼門檻兒,自己走路不長眼便是了!”
貍子仙看了看斷裂之處,有些發愁地說道:“看來是沒法修了,你們今日不是去靈山,怎麼又折回來了?”
沈約一時語塞,輕咳一聲。
卻聽“啪嗒”一聲,從木牌斷裂的裂縫之處,掉落出了一片輕薄的帛書。
就那麼飄飄蕩蕩地落在了地上。
貍子仙一把抓了起來,有些疑惑地說道:“這是什麼?”說著他攤開帛書,只見上頭用娟秀的字跡,寫著密密麻麻的字句。
沈約也是驚奇,他被陸修一番行徑弄得裡外不是人,心情本就不佳,見得這場景,連忙說道:“是李練兒留下來的?”
他對小公子倒是沒有太多反感,他太像是童年之時,沈約曾經見到的那個黃衫少年,只不過,斯人作古,曾經的他已經消失在了長河之內。
現在,只有株洲城內,瀟湘閣上。
那個運籌帷幄,冷酷殺伐的楚家家主了;若是硬要說,小公子便是他自然而然生長的模樣罷?
若是沒有負累那般嬌豔的容顏,沒有曲折的家世,沒有伶仃的經歷。
他想必也會與小公子一般,刁蠻紈絝,不理世事。
貍子仙“啊喲”了一聲,說道:“這事兒,若是真的,怕是有些不妙。”
沈約也回過神來,問道:“怎麼了?”
貍子仙一雙小手緊緊抓著帛書,說道:“李練兒沒成想,當真是君山島遺孤,不過我沒想到,他居然是淩虛上人的孩子。”
沈約剛喝了一口熱茶,卻是被這話驚得噴了個貍子仙滿頭滿臉,他顧不上擦嘴,失聲說道:“這怎麼回事?”
龍君按住他的肩頭,臉上反倒是露出幾分了然的表情來,說道:“硬要說,能讓陸修如此賣力的,想必也只有對他有養育之恩的淩虛上人了。”
貍子仙說道:“原來當年君山島那場圍剿,為首之人,便是淩虛上人,君山青狐可是他的老相好,他居然能夠下得去手,嘖嘖,無毒不丈夫,
難怪,李練兒在帛書裡對他如此不善了,也難怪,蠍厄,幽夢引,這些君山獨有的東西,都和太平道一塊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