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龍君早已對此沒什麼趣味,貍子仙更是對此嗤之以鼻,他在湖畔對著三人指指點點,似是在說三個大老粗,一點沒什麼情趣。
貍子仙自告奮勇,要在洞內處理吃食,沈約便拉起還在洞內龍君走到了臨近山洞的水岸。
赤山湖四周圍河,白鳥紛飛。
自沈約下山至今,已有三月,如今已是入夏。
他也是玩心大起,便沒有什麼疲憊,拉著水府君主便在此處招搖了起來。
夏日有些熱氣,沈約遠遠地看見不少落在湖畔的鳥雀,只是他佯裝隨意往前走走,那些鳥兒卻早已識破了他的動機,紛紛振翅飛去。
龍君說道:“我從前,不是與你講過一個故事?”
沈約叨叨著:“‘飛鳥忘機’是吧,徒兒記得,徒兒記得。”
龍君瞥了他一眼,說道:“若是記得,怎麼還如此冒失?”說著,他伸手一招,一隻小小的白鳥,靜靜地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沈約嘿嘿一笑,伸手便要去捉,那隻白鳥撲騰了一下翅膀,便遠遠地飛去了。
沈約討了個沒趣,只得悻悻地又拉著龍君往洞內走去。
往日裡威嚴滿滿的龍君,今日便像是個寵溺孩童的家長一般,任由他來來去去,面上更是多了幾分溫和。
沈約跑進洞內,從一旁取了幾個剛剛削好的竹簽,貍子仙正將剛才捉到的一些山珍串上,而後用力地插在地上。
“我去插些魚兒來。”沈約興沖沖地說道。
“搭檔,你行嗎?”貍子仙動了動鼻子,看著面前正被篝火炙烤著的一隻山兔,有些懷疑地說道。
“你便等著吃魚就是了。”說著,他已是將道袍一脫,擼起褲管,往湖邊跑去。
他本在山間經常脫個赤條條的,然後便下水捕魚,可在龍君面前,他如何都做不出這等事兒來,於是乎,只能在湖畔隨意捕撈些了。
遠處的小公子仍在吟詩作對,似是渾然不覺天黑,就連沈約在對岸都能聽到他大聲的詩句聲音。
卻不知為何,沈約聽得那等詩句,竟是有幾分悽清的感覺。
他一把抓住眼皮底下吃的膘肥體壯的魚兒,丟在河岸邊上,伸手擦了一把汗。遠遠看去,只見小公子的身影,在對岸若隱若現。
他與小公子也無甚相似,硬要說,便是兩人都身在異地,身為異鄉之客。
沈約雖是思鄉,但到底父母尚在,且對他多有體恤,他想起少時入道,
父母雖是老實巴交的鄉人,他們不知,道人可以娶妻生子,但饒是如此,仍是尊重沈約的選擇,放他去尋求所謂的,虛無縹緲的仙途。
“二老不知我找了這麼個冤家,會是什麼想法呢?”沈約笑了笑,
“到時候,還是得帶龍陵去見見他們。”他想到此處,只是抓起一旁還在撲騰的魚兒,走回山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