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和李流兒看著走在前方的一個少年,他的肩頭停了一隻比一般耗子還要大上好幾圈的小老鼠,如今,小老鼠人立了起來,鼓動著自己的小鼻子。
偶爾“吱吱吱”地叫上一通。
李鹿循著小老鼠指引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隨口說道:“往日我便在這些洞xue之中行動,這些地xue四通八達,幾乎遍佈了整個北川。”
李流兒抱著雙臂,他向來喜淨,這處地xue一股酸澀難聞的味道,讓他大皺眉頭。
他伸手捂住口鼻,悶著聲說道:“該不是鼠精打得地洞吧,怎麼這般難聞。”
李鹿肩頭的小耗子站起了身來,張牙舞爪地對著李流兒一通威嚇,李鹿伸手撫摸了他的背脊,他才安分了下來,只是也抱起雙臂,撇過頭去不再看小公子了。
“在北地,若是往日,你這般大呼亂叫的,恐怕早就被鼠子鼠孫分屍當場了。”李鹿冷冷地說道。
小公子還要嘟囔什麼,一旁竟是響起了無數“吱吱吱”的鼠叫之聲,沈約放眼望去,竟是看到了成百上千的赤紅色光點。
“這是灰仙鋪設的官道,灰仙的子嗣都生活在這裡,在北地,灰仙與貍仙平起平坐,故而如今,梁家雖是囂張跋扈,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李鹿自顧自地說道。
“不就是些耗子,還成仙作祖的……”小公子小聲嘟囔道,兩側的赤紅色光點一陣晃動,“吱吱吱”的叫聲,竟是變得悽厲異常。
嚇得他連忙一閉嘴,躲在了沈約身後。
李鹿卻不去管他,只是一個勁地走在前頭。
沈約輕聲說道:“李家小哥,你與灰仙是什麼關系。”
李鹿回過頭來,望著沈約一笑說道:“人有時候,總是迫不得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道長,還有小公子,不是嗎?”
沈約默然。
這時就連一向聒噪的小公子,都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埋頭走路。
空氣之中,反倒是一下子沉悶了不少。
李鹿往前走去,說道:“前方不遠便是會場所在了,灰仙所掘之地,頗為奇特,唯有灰仙血脈,方能感應,那些道士看不穿此處的迷霧,故而發覺不了我們。”
他一拍肩頭的小老鼠,那小老鼠左右一看,往前一竄,走到了其中一面土牆前,隨後,竟是抬起左腿,滋起尿來。
隨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奇怪氣味,那面土牆竟是緩緩變得透明瞭起來。
隨後,像是冰消瓦解一般,漸漸出現了一條半透明的通路。
“此處施了仙法,從這裡向外看去,一覽無餘,而從外面看,此處不過是一個低矮的土坡。”
遠處正展現出一方巨大的土臺來。
整座土臺似是有無數巨木支撐,臺下的乃是慕名而來的遊方道人,與尚在鄴城的武林人士,最外圍更是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當地居民。
而高臺之上,無數身著羽衣星冠的道人,面朝巨大的三清造像,緩緩叩拜。
兩旁樂師奏起禮樂,正是道門正樂《朝天尊》。
在高達數十丈的三清造像腳下,正有一夥身著土黃色道袍的道人,魏然站立,道袍之上幾朵土黃色的祥雲,這些人似是替三清祖師接受萬仙朝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