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摸了摸她的頭頂,轉過臉,看向沈約,輕聲問道:“此地並無日月,陸上如何呢。”
沈約默然,輕聲說道:“倒是比這裡明亮許多。”
他不由得想起山間來,早晨的微光透過林間的間隙,落在山地上,如同銅錢般大小的光點,細細密密。
他能在山水間悠遊一上午,而後潛入清澈見底的小溪,抓魚也好,游泳也罷。
便這樣打發掉一天的時間。
男人沒有再多過問,忽然,門外一聲通傳,從門外風風火火地走進來一個水族兵士。
這士卒生得卻與常人無異。不再是如蝦兵蟹將一般,奇形怪狀。
而這兵士衣衫也與水府私兵不同,乃是一身赤色的甲冑,腰間配了一柄短刀。
盔甲下,那張臉生得卻也頗為好看,只不過,相較之龍君,則多了幾分剛毅,更滿是沙場沖陣的一股悍勇之息。
“龍君,龍四公主。”他對著在場之人一抱拳。
“擎蒼,你怎麼來了?”龍四探著小腦袋好奇地問道。
“哈哈哈哈,是我叫他來的。”
只聽得一聲如雷般的大笑,從門外又接連走進來兩個男人,兩人都與龍君一般高下,就連長相都有幾分相似。
走在前方的人,鬍子拉渣,只是依稀看得出是個二十來歲的模樣,頭發散亂,有些捲曲,左耳上打了個純金的耳環。笑聲如雷,一雙蒲扇般的大手,擁著一頂頭盔。
而另一人則要含蓄一些,但仍是面色清灰,似是風塵僕僕,染了淤泥。他生得要清減些許,也與龍君更相似一些。
沈約左右對比,只覺得龍君文質彬彬,這兩人卻讓他沒來由地覺察到一股草莽之氣。
為首一人笑著伸手,將小豆丁一般龍四攔腰舉起,放在了肩頭。
“蕊兒,體量反倒是輕了,誰欺負你了?”那人笑著問道,說著還掂了掂龍四的小腳。
逗得龍四咯咯直笑。
“大哥,三哥,你們怎麼回來了?”龍四踢著腳,問道。
龍府三子,長子名為重,二子名曰陵,三子則喚作亥。
“九嶷那邊暫時停了刀兵,而且蒼梧淵內,不知何時,來了一個奇怪的老道士,此人到了蒼梧淵之中,驅趕不走,動又動不了手,便僵在原地,
也託了此人的福,如今作亂的叛黨同樣不敢動彈,大帥說近期無事,便讓我們回來了一趟。”被稱作大哥的漢子笑著說道。
龍三則跟著補上一句:“說來也是趕巧,出營前一日,我與大哥正巧與天河一家路過大帥帳前,正看到那個東君從大帥那兒出來,便談了幾句。”
沈約的眉頭一緊。
龍大公子說:“可不是,我還與他說叨了說叨,誰曾想,他倒是說,剛從水府出來,便講了又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