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甘州城民明火執仗,面露警惕之色,看見沈約大步上前,反倒是有些心驚,往後退了一步。
沈約望向眾人焦急的神色,安撫道:“各位鄉親父老,禍事已解……”
“道門的叛徒!”忽然,人群之中,一個突兀的聲音傳來。
沈約臉色一僵,剛才舉起的手臂,懸在半空之中,一時間,不知何處安放。
“沈清為,別來無恙。”忽然,從人群之中,一聲低沉的男聲傳來。
甘州城居民紛紛退開一步,從人群之中,走出一個身著月白道袍,面容陰鷙的青年道人。
“清木。”沈約唸叨了一句。
太清閣到了沈約這一輩,聲勢到了極點,以“清”字為號的嫡傳弟子,多達百人。
在沈約之前,最為出色,甚至被稱之為道門驕傲的,共有三人,其一便是大師兄,清虛。
而另外兩人,一個便是戒律院首座門徒清木,和百相院的弟子清靈。
沈約橫空出世之後,這事兒便與他們沒了幹系。
清虛倒是還好,本性淡泊,一心求道,待得百年之後,便是要入觀星閣坐生死關,名利與他如浮雲爾。
可清木和清靈,卻是不同。
少年意氣,起自高樓。
他們在太清閣之中,是前擁後簇的人物,生生被沈約壓在了頭頂。
自然,按捺不住那股子氣,沈約嶄露頭角以來,便時常給他找些麻煩。
“沈清為妖言惑眾,如今還來禍害鄉民,其心可誅呀。”清木頗為平和地說道,只是語氣之中卻是止不住的幸災樂禍與快意。
此時的沈約並不說話,他靜靜平複了下來,只是靜靜地望著眾人。
他看到了如出一轍的眼神,心下一陣惡寒,但仍是強忍著惡心,呆立場內。
如置火場。
“若不是你引來了太平道妖人,怎麼好好的甘州城,山清水秀,會有這樣的禍事?”清木一字一句,周圍的民聲頓時被點燃了開去,沸騰地灼燒了起來。
目光如刀,直直往沈約身上刺去。
沈約只覺得心口絞痛,這是生他養他的縣城,這裡的人他都無比熟悉,可如今,這些往日裡,他口中的叔叔伯伯,卻用一種眼看外敵的目光盯著他。
一些年輕力壯的漢子甚至巴不得生食其肉!斷其脊骨!
他默默不語。
他不能對這些人惡言相向,也不能多說什麼。
他們能過得去這道坎,能隨意唾罵他,他卻不能。
“你們也太不講道理了!”忽然,一個白衣書生跳出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