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嘆了口氣,把那把蟒皮寶劍放回腰間。 “太平道的事兒,與我脫不了幹系,如果不是我十年之前,莽莽撞撞,仗著一身不知出處的本領,
說不定,這禍亂各地的大劫,便不會爆發得如此轟轟烈烈了。”
“可這不是你的過錯,二哥說‘萬物消長必有其理’……”
沈約笑著說道:“‘但一飲一啄,必由天定’是與不是?此事起始於我,壯於天師教與太平道,最後落幕於當今道門與朝廷的圍剿,
既然首惡已經伏誅,那麼剩下的都是些小嘍囉,對於我而言,可是輕而易舉。”
面前看起來彷彿年方雙十的少女,輕輕咬著嘴唇,一張與龍君有些相似的面容,怔怔地望著沈約。
“在水府的時候,你什麼都學不好,倒是把我二哥那股子倔脾氣學了個一幹二淨。”
沈約聽完這話,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望向面前的少女,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輕咳一聲,問道:“我說龍四你……”
“你幹嘛,我不會喜歡你的,你本事又差,脾氣又壞,還不老實!”
沈約尷尬地幹笑道:“說得好,我也不喜歡你,只是,我想問……那個人,她近來可好嗎?”
龍四聽得此言,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皺了眉頭:“你問得是誰?我哥嗎?你不是才見過他,他可好了,吃得好,喝的好,就是睡得少,每日大清早便在在玉珠殿處理公文,
往日裡還得見得我晚起,還得抓著機會,訓上我幾句,
只是每日中午,不知在後花園幹啥,也不讓我跟去,神神秘秘的……”
沈約沉默地聽完,隨後輕聲說道:“是汐水林裡的那一位,說來湊巧,晌午過後,我在官道邊的客棧裡,遇到她了。”
龍四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少年道人,臉上似是有憋不住的笑意,她捂著肚子,指著他說道:“你居然……”
隨後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接著用一種高深莫測地語氣說道:“她嘛,她好得很!只不過,若是你再不回水府,恐怕你們今生都不得相見了。”
沈約聽得這般言語,不曾調笑半分,久違地沉默了下來。
“龍四,麻煩你幫我帶個話,‘若是她嫁去西海之時,約必會送上一份大禮,還少年之時撫照之恩’。”
龍四卻搖了搖頭,大聲說道:“沈狗蛋,你個大笨蛋!有什麼話,你自己去龍宮與她講!
本小姐不管你了!我回龍府了!”
“哪裡的小姑娘這般刁蠻,如此這般,怕是難以嫁人了。”忽然,一個有幾分慵懶的男聲忽然插入了這場對話之中。
龍四回過頭去,看到一個白發的男人衣衫半露,正饒有趣味地看著兩人。
她冷哼一聲,大大方方對沈約說道:“既然你意已決,咱們相識一場,五行大陣的陣眼,已有兩處被我尋得毀去,
一處在銅牛鎮,還有一處在裴州城,還有一處正在你老家甘州,本小姐懶得折騰了,你自己破陣去吧。”
隨後,輕聲對坐在一旁的半妖少年說道:“都說物老成精,你卻毛毛糙糙的,他人言語,豈有你插嘴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