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這是空手套白狼,吊著你呢。”常平也朝暗夜裡吐出煙霧,“讓你給他當牛做馬,又要你乖乖聽話。”
顧英霆的心思,不用常平說,顧淮雲早就摸透了。
一個巴掌一個棗,都是用這招對付他。
見顧淮雲只顧著抽菸,常平又說道,“你沒有公司的股份,畢竟被動。你現在還能給公司掙錢,那幫董事才站在你這邊,萬一哪一天公司效益沒那麼好了,你看那幫人還會不會再幫著你。”
猩紅的火光在夜色中隱隱綽綽地亮著,顧淮雲低著頭,“我沒打算一直給他們這樣賣命下去,我也不稀罕這些。要不是這次董事會不肯放我走,我早就辭了。”
兩人相顧無言地抽著煙。
“常平,我現在有陶然,還有孩子,從來沒有這麼滿足過。”夜風中,顧淮雲笑著說道。
認識十幾年,顧淮雲很少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常平在他的肩頭砸了一拳,“真挺羨慕你,真的。男人在外拼命,還不是為了老婆孩子熱炕頭?”
抽完一支菸,顧淮雲沒有再停留,“走了。”
偌大的房間裡,散著一陣又一陣初夏的風,隨風而來的還有新鮮的草木香。
顧淮雲沒有開燈,只有他給陶然買的小壁燈泛著一圈柔和的白光。
女孩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手機掉在地上。
顧淮雲彎腰撿起了她的手機放在一旁,又蹲著看了一會兒女孩。
他的西裝被她穿在身上,袖口只露著她半截的手指頭。下巴藏進了衣襟裡,幾縷亂髮掩著略帶蒼白的小臉。呼吸輕微。
男人彎了彎唇角,探出手臂,輕輕地將人擁起。
她是睡得很沉,但並沒有完全睡死,被男人抱起的剎那,陶然本能地受到驚嚇,身體條件反射般跳了起來。
“別怕,是我。”男人立即出聲。
陶然睜開的一條縫又閉上了,鼻子用力地嗅了嗅,“你又喝酒啦。”
“嗯,剛從熱火回來。”
陶然轉著臉,在他的頸窩裡蹭了蹭,軟糯的聲音抱怨,“顧老闆,我剛懷孕你就出去花天酒地,你完蛋了你。”
男人喝了酒,體溫偏高,陶然摩挲著他的脖子,感覺到暖意。
顧淮雲低頭看她的眸光很柔軟,帶著歉意說道,“就坐了一小時,你要不喜歡,以後我儘量少去。”
陶然突然對他脖子的溫熱起了興致,微微抬起下巴,牙尖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種咬,不疼,但很癢,還帶著她唇瓣的碰觸,十分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