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聽著,下意識地抓緊了男人的手。
春末的夜風暖意融融,不知不覺間已然有了幾分初夏的味道。
回到半山別墅,陶然洗漱完,把自己扔在兩米寬的大床上,舒服地喟嘆一聲。
男人又不見蹤影,但書房裡的光透了出來。
陶然沒進去打擾他,而是抱著一本速記本,一支鉛筆,還有一盒彩鉛,趴在床頭塗鴉。
看書真的是有用。顧淮雲給她的那五本書,雖然她沒按規定的時間內看完,都是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
但就是這五本跟服裝有關的書,給她開啟了一扇窗,讓她開始看到服裝設計這個國度。
一種很久違的熱情從她身體裡睡醒了的感覺,仿若當年沒有理由地喜歡上畫漫畫一般。
但又和當年的喜歡不同。當時的喜歡是狂熱的,但也是盲目的。
現在,她好像在抓著一根看不見的繩子,試著往上爬。雖然她也不知道上面有什麼。但她很想、也很確定自己想上去看看上面有什麼。
速記本上是她根據看過的書裡的要求,正在練習畫的人體比例。
前面幾頁,是她憑著天馬行空的想象,自己設計的服裝手稿。因為不會有第二個人看見,所以她畫得隨意,也畫得大膽。
正當她畫得出神——
“又在偷偷地幹什麼壞事?”
陶然覺得做她的膽真可憐,隨時都有被嚇破的可能。
被嚇到的第一反應,陶然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捂住了她的速記本。
“顧老闆,”陶然覺得自己的抗議可能不具有任何實際意義,所以她軟下態度,“以後別嚇我了好不好?”
“我走路那麼大的聲音,你都沒聽到,怪誰?”
ok,怪我。
陶然不戰而敗,裝作若無其事地收拾速記本,“你要去睡覺了?”
男人在她的身邊坐下,“在畫什麼?”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雖然在他面前沒少丟過人,也沒少吹過牛皮,但陶然就是不敢攤開速記本跟他說實話,更不敢將自己設計的手稿給他看。
“你好奇心怎麼能這麼重呢,就隨便畫畫。”陶然迅速坐起了身,順道把速記本壓在了屁股底下,“你洗澡了嗎?還不快點去洗。”
“嗯。”男人應完她,又看了她幾眼後才朝衣帽間抬腳而去。
沒有了他意味深長的注視,陶然鬆了一口。
在他面前,那份最原始的自卑本能地就會跑出來,不用任何動力的輔助,只要有一絲絲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