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聽到白一帆把書桌上的東西統統掃到地上的聲音。紙張在空中飛舞,最後窸窸窣窣地落地。
而她早已是淚流滿面。
一個月後,大學開學,她收拾行李回到學校。
新學期的忙碌暫時讓她放下這些解不開的死結。
她也沒勸白忱不用休學,就一年的時間,她等他就是了。白忱看似謙遜有禮,對誰都恭恭敬敬的,但實際上他是一個特別執拗的人。他一旦決定的事,沒有誰能攔得住,也沒有誰勸得回。包括白一帆,包括她。
她也特意不去看心裡的愧疚有多少,不能看,一看她怕自己會退縮,會放棄。
但她沒能逃避多久時間,很快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發現懷孕也沒有什麼驚心動魄的過程。就是一天中午,她在食堂吃飯,聞到坐在她旁邊的同學吃的牛骨湯,她一陣反胃,想嘔吐。
回到宿舍後,她細細算了一下自己的例假時間,發現例假已經推遲了十幾天沒來。
晚上她沒和室友一起去圖書館上晚自習,跑到校外的藥房裡買了早早孕測試紙,又找了一個公共衛生間。
測試很快做完,驗孕棒上出現了兩條槓,一條很明顯,一條還是模模糊糊的。
那天晚上,一個人呆在公共衛生間的小隔間裡,捏著驗孕棒,確認自己懷孕時,沈念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
手輕撫在小腹上,那裡有了白忱的孩子。
其實那天白忱是想用避孕套的,是她自己不想。她覺得人生第一次,想完完整整地交給他,想做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女人。
在回學校的路上,沈念查百度,估算著生產時間。
應該是明年的四月份,到時她可以請一個月的假。
算著算著,沈念就笑了。
黎明大學建校以來,她是不是第一個請生育假的人?到時候她挺著一個大孕肚,是不是連老師都要禮讓她三分?有可能她會是他們班國寶級的人物,她的室友還會爭著搶著做她孩子的乾媽。
笑著笑著,她突然蹲了下來,頭埋在手臂裡,放聲哭了出來。
等情緒宣洩出來後,眼淚都不用再擦,因為沒有眼淚流出來。沈念揹著包往學校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