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雲和陶然的視線順著白忱的方向往沈宗文那邊看去,“這是……”
白忱看出顧淮雲的懷疑,“嗯,是我兒子,她當初突然跑掉就是為了生他。”
“叔叔,阿姨好。”也許是顧淮雲身上沉穩的氣質震懾住了沈宗文,一向跳脫的人也不禁循規蹈矩了起來。
陶然笑道,“和白醫生長得真像,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顧淮雲看看沈宗文,又看看沈念,他的目光深沉,“你一個人帶大他的?”
沈念笑得雲淡風輕,“還有我爸,和一個阿姨,是我爸的同事。”
幾句輕描淡寫的話根本不足以說清那一段沉重的歲月,顧淮雲也不急著深究,點點頭,“你把孩子養得很好,你這個媽媽做得很好。”
聞言,她的眼眶倏地又熱了起來。沈念急忙轉開臉去。
幾分鐘後,這場相隔十年的見面不得不先暫停,白忱帶著沈念母子離去。
坐在白忱的小車裡,沈宗文再也憋不住話,“剛才那個叔叔是誰?”
“是我的一個好兄弟,我們認識到現在有二十多年了。”
小車在茫茫夜色中奔跑著。
白忱繼續說道,“我們一共有四個人,你媽也都知道的,改天我帶你去見他們。”
沈宗文想起剛剛在病房裡,白忱也是主動將他介紹給顧淮雲認識。嘴角邊的笑意隱藏在黑暗中,沈宗文故作矜持,“行吧,我也想見見他們。”
不知道是因為奔跑一天勞累的緣故,還是因為和顧淮雲的重聚消耗了她太多的心力,上車後,沈念便一直保持緘默。
白忱很快就察覺出來,“累了?”
“嗯?”發現白忱是在問她,沈念回過神來,笑道,“還好。”
白忱又看了她幾眼,給小車提了一點速度,往酒店方向賓士而去。
小車緩緩駛近酒店,穿過噴泉池,車速被降低,最後停止在大門前。
沒有輪胎碾壓的聲音,靜止的小車內突然變得異常安靜。
沈念透過車窗看到酒店熟悉的玻璃大門,這裡就是她在安城的落腳之處。一個需要她一晚上付八百多塊錢才允許她容身的地方。
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與安城這樣格格不入。
後面,沈宗文已經站到了車外,隔著車窗叫沈念,“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