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雲猜測她應該是和江翹翹在一起。
“喂,剛才是翹翹隨意開玩笑的。”
“現在在幹什麼?”男人的語氣輕鬆愉悅,絲毫沒有介意的徵兆。
陶然說道,“現在在翹翹家裡,晚上就在她家裡過夜了。”
“確定不回來?”
男人醇厚的嗓音從電波里流淌了過來,滑進了她的耳朵裡。他的問話,陶然很容易就解讀出來背後的另一個意思,其實他是希望她回去的。
顧淮雲沒有看到電話那頭,陶然正捂著嘴笑得好不得意,“不回去了,晚上你就一個人睡吧。”
“明天早點回來,晚上別亂跑,就在你朋友家待著。”
陶然嫌他煩,碎碎念她的勁頭和她媽如出一轍,要把電話掛了,“知道了,就這樣啊。”
“這麼快就打完了?”
回到那張褪了色還變了色的布藝沙發上,陶然不欲多談她和顧淮雲的事,“沒事就掛了唄。”
“幹嘛啊,在我面前還用得著裝嗎?從你進門到現在你看了多少次手機了,當我看不出來?”江翹翹翻了個白眼,“怎麼,怕我傷心難過?”
陶然無言以對,事實也是這樣。
當她敲門後第一眼看到江翹翹的時候,悲傷和心疼霎時間噴湧而出。
從江翹翹離開安城,這才多久,不到一個月吧,整個人就瘦得脫了相一般。
面色飢黃,眼睛像銅鈴一樣嵌在眼眶裡。要不是冬天衣服穿得多,她都怕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倒。
感情的傷,看不見,但痛起來的時候會生不如死卻又無能為力,像被綁起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
“別用這種傻帽的表情看著我,”江翹翹曲著兩條腿,將額前的頭髮都捋到腦後去,嘆氣,“死不了,別為我擔心。”
死不了。
死不了呵……
如果這世間的事都用一個“死不了”掩蓋過去,陶然不知道這樣的人生是堅強的還是將人逼到了絕路上才無可奈何地說這麼一句。
江翹翹自嘲地呵一聲,“不經歷點兒爛事兒哪算人生,但凡是要不了你的命,人生隨時可以重啟。柳暗花會明,枯木再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