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剛剛說的這些。”陶然言簡意賅道。
男人那邊有了其它的聲響,“那現在心情好點了沒?”
陶然死不承認,“我又沒有心情不好。”
“嗯。”男人應道,“我這邊還有事,晚上睡覺門窗要檢查好了。”
她還能不知道檢查門窗?
“知道了。”
顧淮雲將手機放在大班桌上,抬眼耐心地看正在一旁明目張膽開小差的助理準備開到什麼時候。
莫非總算懂得清醒一下,眼神飄忽著躲避過顧淮雲犀利的目光,“還有這個檔案,也要籤。”
拿著一摞簽好的檔案,莫非走出辦公室,帶上門時猶覺得做夢一般。
剛剛老闆是在哄陶然嗎?
他因為沒買對女朋友要求的口紅色號,已經坐了三天的冷板凳了。
女朋友給他的結案陳詞是,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愛她,連口紅色號這麼一點小事都能弄錯,可見對她有多敷衍。
他能說他死得很冤嗎?
安城晚上九點鐘的夜景,從顧氏大廈52層的總裁辦公室眺望,猶如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中,灑下一把紅的白的珠子。在視野的盡頭,是和無盡的夜晚融為一體的山巒。
“我就是為之前的話不高興了,怎樣?!我就是要叫你顧淮雲,怎樣?!你不就是叫顧淮雲嗎?!顧淮雲!顧淮雲!!顧淮雲!!!”
男人端著酒杯,長身玉立在落地玻璃牆前,耳邊女孩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回放著,又在腦海裡勾勒出她氣急敗壞的模樣。
很遺憾,他沒能親眼見到她發火時的樣子。
紅酒在酒杯裡蠕動,晃出石榴紅的光澤。
男人搖晃夠了,酒杯送到嘴邊,頭往上一仰,紅色液體盡數流入他的喉嚨裡。
在生意場上混久了,他明白一個道理,一個無往不利的商人,最好斬斷他所有的不利於他前進的情緒。比如優柔寡斷,比如瞻前顧後,比如婦人之仁。
但現在,他卻深刻地感受到從他身上長出來陌生的情緒,類似於牽腸掛肚,或者說叫想念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