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為什麼在顧淮雲的面前會下意識地隱藏和採舍之間的矛盾。這是他用和遊斯賓的交情替她換來的訂單,她不想搞砸了。
氣氛陡然沉默,陶然如坐針氈,趕緊換了個話題,“要再倒一杯嗎?”
“不用,”顧淮雲又喝了一口,茶杯差不多快見底了,“喜歡喝茶?”
陶然的嘴角挽起,“還好,我們廠裡有一個老人,我叫他仲叔,他喝茶几十年了,我也跟著喝。”
之後誰也沒開口,陶然靜靜地品著鐵觀音,幾分鐘後謹慎地措詞,“你和遊先生,你們關係很好?”
顧淮雲雙手十指交叉,腕間銀色鋼表顯眼,“玩了十幾年了,有我一口吃的,絕少不了他的。”
陶然瞭然地點著頭,心不在焉地喝著茶。
她在想,這件事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
聽他這麼說,原先受她懷疑的遊斯賓似乎又被洗清了。
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遊斯賓要為難她,估計也要看幾分顧淮雲的面子。真要為難她,乾脆不給她訂單不就一了百了?
難道是採舍的那個短髮女人?
但是她和企鵝服飾初次打交道,應該無冤無仇才對。
見她入神,顧淮雲重新問道,“是不是斯賓跟你說了什麼?”
“嗯?”陶然揚著月牙一樣的笑眼,“沒有。什麼時候請你和遊先生吃飯吧,還沒感謝你們給了企鵝這麼一大筆訂單。”
顧淮雲冷哼一聲,“你也說過請我吃飯,結果呢?”
不能得罪這人,真的。
看似滿不在乎,搞不好什麼時候就回頭跟你翻舊賬,一點都不帶猶豫的,說翻就翻。
顧淮雲的逗留也就一杯茶的功夫,等他起身要走,陶然打算送客,抄起沙發上的圍巾還沒圍上去,被他一句話打發回去,“外面冷,別出來。”
在經過廚房時,原本走在她前面的男人驀地止住腳步。
“是忘了什麼東西嗎?”陶然不解地向前,卻見到男人正盯著她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