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間,她以為自己變強了,以為自己變得不一樣了,以為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了,原來全都是假相。
假的。
她還是那個百無一用的陶然,她還是沒有任何能力去對抗生活、對抗命運。
她還是那個幾個月前被最愛的人踹了、被最親的人背叛的陶然。
什麼都沒變。
什麼也改變不了。
陶然低下頭,水流穿過她不停抖動的手指,用力一握,卻一點都抓不住。
“陶然,是你嗎?”
陶然現在頹得一句話都不想說,沒成想躲到廁所裡還能遇到熟人。
只是當她抬眼去看這個叫她的人,陶然只覺得喉嚨被人一把掐住一樣,窒息住了。
“真的是你啊,怎麼這麼巧,你也在這裡玩嗎?”廖潤玉又驚又喜,“剛剛我還怕認錯人了呢,沒敢叫你。”
廖潤玉的臉長得很小巧,現在流行一字眉,她卻留著一雙柳葉眉。雖然是單眼皮,但眼皮很薄。一雙眼睛總是給人煙波含情的感覺。嘴唇卻很厚。但男人應該都是喜歡她這樣的厚嘴唇吧,一定會覺得這樣的嘴唇很性感。
剛才她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看到的廖潤玉,只看了一眼,她便立即垂下視線。
如果可以,她希望這輩子,下輩子,永永遠遠都不要見到廖潤玉這張臉。
陶然突然戰慄起來,右手死死扣住琉璃臺的邊緣以穩住自己有些站不住的身形。
“好久沒見,你過得好嗎?”
廖潤玉剛剛抬起手,陶然猛地往後退了兩步,胸口起伏得很快,“好,我過得很好。”
廖潤玉抬起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不上不下。陶然偏移視線,看到那隻手,他現在喜歡的人的手。
細細長長的手指,白白的,嫩嫩的,還做了美甲,漸變的紫色,貼著鑽,好看。
她就不愛做美甲,麻煩,長出新的指甲還得刮掉重新做。不僅不愛做美甲,冬天有時候連護手霜都懶得抹。
和廖潤玉相比,她確實活得太粗糙。
被踹也不是沒有原因。
“你過得好我和維揚也就放心了,其實對你,我和維揚一直都很內疚……”
“不用,不用內疚,真的,這種事勉強不得。再說,誰離了誰,地球不還照樣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