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智庫修士摔碎了一個杯子,“那個阿里斯,給我看緊了,一旦他離開就找人給我……”
“老爺,老爺……”一個僕人跑了進來,“剛收到主教大人的口信,說是大執政加利爾殿下要來視察,讓您馬上啟程到孟菲爾城做好迎接的準備……”
“大執政加利爾殿下要來?”智庫修士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老人家要來視察?”
神父苦苦拉著阿里斯的褲腿:“大智庫先生您不能走啊,我們這裡不能沒有您啊……您走了……”
“沒事了,你們只要按我說的,悉心研習教法,那個什麼二級智庫修士是不敢再來找你們的麻煩的……”阿里斯牽著馬車走出了鎮外,“回去吧,別送了,記住要嚴格按照教法教規的指導生活,深刻的領會教義,這樣你們才可以過上安穩的生活,凡是曲解教義教法的奸佞之人必然會……”
“那您說好的,寫信彈劾那個二級智庫修士的事情……”神父一臉祈求,“您說的事情一定要辦啊!”
“放心,我的信是直接寄給聖都的總智庫館的,他們會做處理的。”阿里斯爬上馬車,“我走了……你們都回去吧!別送了……”阿里斯對著身後送行的居民揮手告別。
“為什麼你要寫那封信暴露我們行蹤呢?”伽貝璐從車廂探出頭。
阿里斯回應道,“他們應該不會想到那是我,畢竟我在十四歲那年就已經名震整個大尼尼亞教區了,阿美西斯不也是沒有一點懷疑的給我寫了任命書,還讓聖都的大智庫館的人親自快來給我頒發了勳章?”
“你寫的那封信是……”
“一封諫言書吧……”阿里斯笑道,“算是給那個阿美西斯一點提醒吧,他想要建立那種沒有一點罪惡的理想國度是多麼的可笑,希望依靠嚴苛的教法來規範民眾的生活根思想,卻不知道無論怎麼嚴厲的教法都是無法消除人心的慾望,再怎麼完美的律法都會有漏洞,掌握律法解釋權的人最擅長的就是玩弄這些漏洞,這種掌控法度的權力才是最可怕的罪惡的根源……”
“哼——”阿美西斯跟加利爾坐在鸞車上,“你怎麼看啊?”他問正在仔細看著阿里斯信的加利爾,“觸目驚心啊……沒想到這個處在教國核心的孟菲爾大教區已經爛成了這樣,這是我嚴重的失職啊!還請陛下……”
“我是說那封信……”阿美西斯端起茶杯,“這是我第二次看到這個熟悉的名字了,當年他的一篇人為本,法為度,法為治人,人為法本……說到了我們當時在大尼尼亞一直無法有效的推行教法的根子上……我們確實是有很多天真的地方,人不會摒棄慾望,人都是嚮往自由的,教法的本質還是治人,讓人有秩序的活著,而不是為了秩序而去秩序,弱者希望透過秩序來規範強者,強者意圖玩弄秩序奴役弱者,秩序歸根結底還是人與人之間的博弈,人沒了還有什麼秩序可言?”
“是啊……也是在那時我們停下了那場殺的人頭滾滾的教法普及肅清異端的運動……”加利爾嘆了一口氣,“這次孟菲爾的事情恐怕也不只是個個案啊……。”
“玩弄權術者,亦被權術所害……”阿美西斯笑道,“對律法的釋義權掌握在一幫別有用心的傢伙手裡,那就是災難,權力滋生慾望,更何況是將法度玩弄於鼓掌的權力。我們不能在這麼放任下去了,我們新的改革就從這個德拉塔開始吧……”
“孟菲爾已經爛到根上了,一個小小的鎮長就已經目無神祗,咆哮聖地,更甚的他背後的人,分教區總執事公然帶人衝撞聖所大門,一個二級智庫修士就可以曲解教法肆意妄為,搞得當地民眾敢怒不敢言,甚至在這樣的人威逼下,連實話都不敢說……背後的種種真是不敢想下去啊,這還是在教法嚴格實行的教國核心區域,其他地方更是不可想象啊……”
“是啊,真是到了教法崩壞,裂土分疆的時候了,我們天天待在聖都,真是眼也瞎了,耳朵也聾了呢,下面都爛這樣了,也不見一個人說出來……”
“這也是沒辦法啊,我們能直接管到的就是各大教區的大主教,全教國總共有50個大教區,每個大教區下面還有幾十個分教區,這些分教區是我們管不到的,他們那裡的神職人員與各級官僚,已經是沆瀣一氣,結成了穩固的關係網,形成了勢力龐大的政治家族,遍佈整個教國的毛細血管,他們自己家族勢力龐大在當地作威作福,又不惜重金培養拉攏智庫修士曲解教法教義,打壓異見分子,為自己提供法律保護傘……”
“這樣的事看來你很清楚嗎?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阿美西斯問道,“連你都很清楚的事情了,那些下面的大主教就更是門清了,為什麼連他們都不吱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