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淮芳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彷彿一陣風就能颳走。這感覺很奇怪,彷彿自己變成了一個沒有線的風箏,一直飄啊飄,自由自在無憂無路。
系統告訴他現在的狀態屬於靈魂出竅,俗稱魂丟了。這是當初在聚靈峽谷使用金手指帶來的副作用。
說是副作用,但覃淮芳卻覺得竊喜,像陣風一樣,誰也管不著,真舒服。
這哪裡是懲罰,簡直是享受。
系統卻嘆氣,說他這是逃避的心理,覃淮芳卻笑而不語。
飄著飄著,突然就被吸進了地下,原本鳥瞰萬物的美好視野,一下子變得黑漆漆一團。
四周陰森森,總有慘叫一聲又一聲,眼前一條奔騰不息的黑河,他站在橋上,看見河裡翻滾這一個又一個猙獰恐怖的骷髏,伸出白花花的骨頭手,嘶啞的對他招手。
“小道長,下來一起玩玩啊。”
“不了不了!”覃淮芳一個哆嗦,急忙擺手。
橋上來來回回有人穿梭,有年輕貌美的婦人,有年過半百的長者,有紮著羊角辮的小童,也有一瘸一拐的乞丐。他們步履匆匆,表情從一開始的悲傷,漸漸變得平淡,等走到橋尾時,已經是一臉的迷惑與不解。
只有覃淮芳,像個過客,一臉稀奇的盯著他們看。
卻有一個與眾不同,那人渾身上下黑乎乎的,像是被火燒焦了一樣,只有眼睛附近還殘留些半黑不黑的肉。那人來來回回的遊蕩在橋上,從頭走到尾,又從尾返回頭,一邊又一遍,周而複始。
覃淮芳很奇怪,索性跟著他。這樣來回走了幾圈,覃淮芳煩了,可那人還是繼續走著。
一米八左右的個頭,身形倒像個少年人,只是那臉被燒的太厲害了,一點原來的樣子也瞧不出來。
還未等覃淮芳繼續分析,一股巨大無比的吸力從頭頂傳來。像是有人在他身上安了一塊鐵,磁石一吸就馬不停蹄的飛過去,連他自己都控住不住。
輕飄飄的身子又變得很沉重,眼前的景物消失,又像從前一樣灰濛濛。
模模糊糊之間,他突然感覺冰冰涼涼,彷彿有什麼東西覆在額頭上。
他想睜開眼睛看一看,轉念又想到,就算睜開了也什麼也看不見。
就這樣半睡半醒之間,他又失去了意識,不是離魂,是沉沉的睡去,表情溫軟,安靜的像個孩子。
蕭黎風手指劃過覃淮芳的額頭,勾勒俊俏的眉毛,滑過筆挺的鼻樑,最後落那兩片淡紅色的嘴唇上。
他指尖挑開覃淮芳的嘴唇,輕輕一推,一顆金燦燦如琉璃一樣的珠子被送了進去。
那珠子剛剛送進嘴裡,瞬間化成一道光,嗖的的一下順著覃淮芳的喉嚨飛了進去。
緊隨著,深深沉睡著的覃淮芳突然感到強烈的不適,五髒六腑,從頭到腳,甚至身體每一處肌膚都發生了奇怪的變化。
是什麼變化,覃淮芳竟然說不上來,好像在流失,又像是不斷的充盈。一會得到了,一會又失去了,如夢似幻,彷彿置身沉沉浮浮的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