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骨針上淬了毒,已沒入胸口兩寸深,只要再加深兩寸,蕭黎風便會陷入長眠,一個月之內動彈不得。
覃淮芳彎腰,蒼白的手緊緊握住骨針,用力向下推——
刺鼻的血腥味瞬間彌漫在空氣裡,蕭黎風大口嘔血,鮮血順著下吧一路流淌胸前,甚至沾染了覃淮芳冰冷的指尖,他手臂一顫,驟然停手——
——師父,我心慌的厲害。
覃淮芳猛然起身,深吸一口氣,疾步向外走。
一隻手緊緊握住他的腳踝,蕭黎風嘶啞開口,聲音彷如垂死的兇獸。
“你…別走!”
“你敢走一步……我就活剮了聚靈峽谷那些人!”
覃淮芳背影悽清,聲音冷似寒霜:“我不走你會善待他們嗎?”
蕭黎風極為費力的張嘴,卻被覃淮芳打斷——
“你不會!”
“你派重兵圍剿聚靈峽谷,任憑魔族妖獸把他們打成重傷,甚至吮其骨吃其肉,奪金丹吞元嬰!”
“這些事,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倒真以為我是三歲小孩,任你糊弄擺布?!”
“師父……你聽我解釋…”
“不必解釋。”覃淮芳神色冰冷,銀色長發散落至腰間,似是一尊散發著寒氣的雪雕。
“我很後悔當年的所作所為,若有償還一日,我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但你必須明白——”
“蕭黎風,我從未喜歡過你。”
蕭黎風咬緊牙關,顫聲怒吼:“你閉嘴——”
覃淮芳緩緩從腰間抽出玉佩,遞到蕭黎風面前,淡無血色的嘴唇輕飄飄的說:
“你看這玉佩,看似完好無缺,實際早就壞了。”
“即便用紅線纏著,也掩蓋不了已經破碎的事實。”
“碎了就是碎了,再不可能回到從前。”
“我永遠,都不再是你的師父了。”
當啷兩聲脆響——
覃淮芳扯開紅繩,任憑兩節玉佩砸落在地,叮叮咣咣的滾,最後掩藏在陰影裡。寢殿的門被拉開,外面是被月光籠罩的夜,蕭黎風雙眼猩紅,眼睜睜看著覃淮芳削瘦的身形消失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