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日還是晴空萬里,白雲藍天,這下半日就已經是揚沙驟起,狂風烈烈。
夜絕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邁入這攝政王營帳之時,那邊便扔來了一條殺氣騰騰的長鞭,直接衝著他那剛剛掩蓋而去的疤痕而去。
夜絕臉上微怒,反手一抓,就將那穿著桃紅衣衫同樣怒氣衝衝的女子給連人帶鞭給甩了出去,那力道,竟然無半分憐香惜玉之情。
“夜絕,你若不把這蝕骨的解藥給交出來,我風鸞定然跟你沒完!”桃紅衣衫的女子吐了一口鮮血,從地上站起,想要再出手,卻發現周身已經提不起來內力,只好怒不可遏地開口威脅道。
“風末,帶鸞兒下去。”床上的人擺了擺手,那恭候在床邊的綠衣女子沉靜的面龐上有了一絲絲的難做,她留戀地看了看那床上的已經虛弱至極的男人,終究還是回了一個是,閃身,不容拒絕地拽著起那還想在嘴上爭辯不休的風鸞退出了營帳。
“怎麼,夜宮主是想看看我風簫什麼時候死嗎?”妖媚男子半靠著,雖然還在開著玩笑,柔媚的聲音中帶著微嘲,但那一張臉,已經全是慘白,全無半分血色,桃花眼中也多了一絲黯淡。
“你不會死的,因為解藥本宮已經拿到了。”夜絕自顧自地拉開了一把椅子,若無其事的在那人床邊開口道,瞧著那一副樣子的風簫,聲音中的怒氣竟然也少了些許。
“夜絕,你還算是有點良心,本樓主在這裡都硬生生地躺了快五天,你這氣還不該消嗎?”風簫不笑反怒笑,也不伸出手來討要,一雙桃花眼中閃過流光:“不過今日你這美嬌妻走了,也不知道夜大宮主有沒有痛心呢?”
“風簫,看來你還是不長記性。”才剛剛將白瓷瓶拿出的夜絕又暗沉了幾分,原本還有的幾絲愧疚也頓時隨著這風簫的話而消散殆盡,直直地讓他打下了風簫已經伸過來要拿解藥的手,“簫,這解藥,給你也未嘗不可,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現在不是時候?夜絕,你是不是覺得我風簫死了你才開心?本樓主不過是耍了你一下,你至於和你那戰神小情人將我害得這麼慘嗎?”風簫只覺得這心中的怒火一竄三尺高,索性也不去搶那藥瓶,又繼續道:“夜絕啊夜絕,你還真是重色輕友,想當年多麼高風亮節殺伐果斷的夜宮宮主,大邯的澈王,如今怎麼上趕著去追求女人了,暫且不說你又多喜歡那越弦!就單說,為了她,你廢掉了雷霆戰隊,還丟掉了那數十萬人糧草,拼了命的談人家歡心。要本樓主說啊,前腳你才殺了人家,後腳就上趕著喜歡,真是不知道她若是知道了還會不會——”
“閉嘴!風簫,這些事,你最後一輩子爛在肚子裡。本宮不希望有他人知曉。”夜絕俊逸的容顏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他緊緊地按住風簫已經蒼白無力的手,打斷了風簫還沒有說完的話,直接開口威脅道。
“怎麼,被本樓主戳中痛處了,夜絕,不讓說我風簫還偏偏要說,就算是你一味掩藏身份,以她的本事,早晚都會看出來端倪,還不如早些斷了心思,省得以後痴心被拋啊!”風簫雖然手肘被捏的發痛,可卻半分面子都不留,冷言冷語,極盡冷嘲熱諷。
這當然也不能怪他,自從這夜絕喜歡上了那個女子以後,這行事就愈發地沒有章法,瘋狂不已,若是不搭上他自己,他自己也沒什麼可說的。
但好歹他都被這毒藥折磨了這麼久,這夜絕還是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他若是不開口,這解藥恐怕今日又要拿不到了。
他被這夫妻倆坑了這麼久,若是連牢騷都發不得了,恐怕以後就只能被坑的更厲害了……
“風簫,說夠了沒有!”夜絕這心底藏著的事情一股腦全部都被抖摟出來,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但更多卻也是憂心。
雖然簫這話說的難聽,卻十打十是她心中所憂慮,畢竟,他就算是再不懂,兩情若是想長久,便不能有任何欺瞞和謊言。
而她和他的情,從一開始就在謊言之上,有朝一日,若是剝開這粉飾背後的真相,恐怕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放棄……
“不想讓本樓主說,解藥拿來,剩下的事我才懶得管呢。”風簫從夜絕那鐵手中拿出自己的手腕,齜牙咧嘴地開口,那性子,竟然有了君越的樣子。
“解藥可以給你,但簫,你必須要答應本宮一個條件。”夜絕思襯了片刻,眉宇間來時的喜悅已經全然散去,才開口道。
“條件?小意思,說吧!”風簫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言語間當然也不再得寸進尺,雖然這話裡還有微微的不滿,但好歹還是妥協了。
“稟告攝政王,公子千霽派人送來一封信。”夜絕剛想開口,門口幽玄的聲音響起,讓他忍不住蹙眉,應道:“送進來!”
幽玄得令而入,本就是夜絕的人,自然是將信件遞給了他,瞧著這沉重的氣氛,轉身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