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哭聲嗎?”
“不是,是他本人。”洪南福猶豫了一下,再次開口,“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很奇怪…”
“是什麼?”
一想起走廊上那些忽明忽暗,發出電流滋滋聲的燈管,洪南福心裡就一陣發毛。
“當時我守在4號房間的門口,總感覺門後有雙毛骨悚然的眼睛也一直在盯著我。”
4號房間是徐文祖的房間。
似乎被他的話給樂到了,兩兄弟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好一會兒才開口取笑,
“怎、怎麼慫成這樣,就、就這麼害怕那、那家夥嗎?”
“嘻嘻——”
他們幾個,除了洪南福,都是在孤兒院結識的,與雙胞胎不同的是,年幼、骨瘦嶙峋的徐文祖當年是被嚴福順從陰暗的地下室救出來的,沒人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布滿灰塵、上著鎖的地下室。
嚴福順至今都沒有想明白,自己是如何找到他的。
就像是腦海中突如其來的一個聲音、一句指令,她就像鬼上身一樣來到了自己壓根不會去的地下室,找到了他。
“好了。”嚴福順不想繼續再圍繞著這種話題聊下去了,“文祖說帶上就帶上吧,至於之後怎麼處理,等到了首爾再說。”
她說完停頓了幾秒,看了看他們的反應後又補充道,“一起做事那麼多年了,你們還不清楚嗎?我們,只要相信他就可以了。”
“是,院長。”
“把這裡清理一下吧,如果清理不了就燒了,要是留下痕跡被警察找到就麻煩了,知道嗎?”
卞得鐘並沒有把嚴福順的話當回事。
這破房子能有什麼好檢查的,都是木頭做的,一旦著火,就會燒得連渣都不剩。雖然他這麼沒好氣的想著,但嘴上還是乖乖的附和著嚴福順。
“是、身、身為總務的我、我我一定會仔細檢查的。”
陰綿的雨下了一整晚,依舊沒有要停的跡象。
李由美穿戴整齊,站在自己房間內那扇敞開的窗戶前,行李箱安靜的放在身側,箱子很輕,甚至比來的時候還要輕一些。
沒什麼需要帶走的。
外面雨霧迷濛,她短暫的閉上眼睛,感受著陰涼潮濕、帶著雨氣的空氣飄過她的臉頰。
「離開前,得把這裡的味道清理幹淨。」
徐文祖是這麼對她說的,但李由美知道,他即將要做的所謂收尾工作,遠不像他說話時輕描淡寫的語氣那麼簡單輕松。
也許是從門縫裡滲透進來那些濃重、刺鼻的汽油味裡摻雜著血的腥氣,讓她沒有任何如釋重負的鬆快感,反而使她的心情愈發的不安與沉重。
外面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但無論是什麼,她都無法避免。
李由美輕輕嘆了口氣,收回視線,拉著行李箱移開自己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