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屈服於黑暗的感覺嗎?
她聯想到了蝴蝶色彩斑斕的翅膀,槲寄生的漿果,鮮豔帶著斑點的蕈類植物以及各種被自然界標記為危險、有著劇毒卻無比美麗的生物。
[要小心那些偽裝成男人的怪物。]
記憶中奶奶的警告再次響起,如同被針刺穿的昆蟲,絕望的蠕動著。
屬於他的氣味和呼吸滲入她的感官,就像她對他湧出的奇怪迷戀。那種荒謬、混亂到無法動彈的情感幾乎將她淹沒。
她比任何時候都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慾望。
她緊緊攥著他的衣服,也許是因為太過緊張和用力,他黑色襯衫上的一顆紐扣被她的手指崩開。紐扣掉落的聲音讓她微微一怔,目光下意識的落在了他敞開的領口。
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舊疤痕露出了邊緣的輪廓。
理智漸漸回歸,她有些動容的看著它們。
“抱歉……”她輕聲說,聲音幾乎輕柔的消散在空氣中。
而徐文祖只是輕描淡寫的發出一聲帶著黑暗氣息的輕笑。
“為什麼道歉……”他在她耳邊低語,冰涼挺直的鼻尖緊貼在她滾燙的耳尖。“這些又不是你做的…”
李由美沒有繼續追問,她伸出白淨纖細的雙手,小心的捧起徐文祖的臉。他臉上的面板很柔軟,摸上去卻冷的像是凍過的蠟。但詭異的是,這種冰冷恰好可以緩解她體表那些連自己都非常困惑的高溫。
也許她真的已經燒糊塗了,帶著某種剋制,李由美將他臉龐的一側拉向自己,並飛快的在他嘴角彎曲處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一個友好、表達感謝的臉頰吻,完全貞潔。
“謝謝。”她喘息,輕聲細語,聽上去甜蜜而羞澀。
當她松開他時,徐文祖臉上的微笑已經完全消失了,就好像一瞬間脫下了精心製作的面具。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漆黑的眼眸卻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為了掩飾令人羞恥的尷尬,李由美清了清嗓子,假裝若無其事的重新躲進了悶熱的被子,背對著他緊緊閉上眼睛。
直到徐文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她的房間,李由美的心仍舊砰砰的跳動著無法平息。她感覺自己燒的更厲害了,她的身體是巖漿,她想,是熾熱粘稠、正在沸騰的巖漿,只有她自己知道現在離火焰有多近。
徐文祖關上門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李由美的房門外靜靜的站了一會兒。
他無法忽略剛才這種灼熱的觸感,就像冷血動物更容易受到環境溫度的影響一樣。他也知道李由美現在那些不正常的高溫都與他有關。
她反常的高溫是類似於異種抗原疫苗進入人體後,刺激機體免疫系統産生抗體而産生的排斥反應。
但剛才檢查了一下徐文祖卻發現,她好像除了高燒,並沒有其他的症狀。
她很適應。
如果她是巫堂,那麼她的身體將會是自己完美的容器,但…他想要的可不是一個容器。
徐文祖像是陷入沉思般面無表情的仰起頭,他右手舉起,微微皺了皺眉,用手指好奇而困惑的摸著剛剛被親過的位置。
此時樓下的三人默不作聲的吃著晚飯,菜的味道說不上是好是壞,肉倒是很多,但嘗不出肉的品種,不像豬肉,也不像牛肉,口感還有些柴。
裝著飯菜的盤子不知不覺得見了底,三個挑剔的人今天很反常的沒有對飯菜做出任何評價。
閔智恩吃到一半突然放下碗筷,揉起了眼睛。
“怎麼了?”尹鐘宇很緊張的樣子,“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