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久沒人叫她這個名字,以至於她一聽見這熟悉的音律,似乎是靈魂的條件反射,立馬應聲。
直到抬頭對上盛煜深邃的眸子,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
暴露了。
陽光從窗稜的透明玻璃上洩入,有幾粒灰塵在空氣中上下飄浮。
此刻,萬籟俱寂,只剩下兩雙深邃對望的眼睛。
盛煜懶怠地靠進沙發裡,撐著腦袋看她,一副倦怠的樣子。
只是眼尾猩紅,泛著淚光,“時星。”
陳述句,不是疑問。
他在叫她的名字。
他眸光篤定,像尖刺一樣刺入林拾星的心髒,灼得她幾乎不能呼吸。
林拾星胸口一滯,眼前的世界似乎萬物都虛浮,只剩下眼前沉重而醒目的盛煜。
他看著她,像是要哭,淚光瀲灩著眨巴了幾次才褪去。
淚意散盡,剩下的只剩下冷硬,他面色冷峻,染著三分怒意,
“還不承認嗎?”
“……”林拾星呼吸幾乎都要停滯,她的胸腔像被一把彎刀劃開,鈍痛著被攥住心髒。
好半天,她才哽咽道,“對不起……”
盛煜看她的眼神漠然,“對不起什麼。”
“對不起當年拋下我,還是對不起一直騙我?”
他錮著她微涼的指節,力氣大到幾乎失去理智。
他雙目猩紅,天生白皙的臉上泛著怒意的紅光。
他真的很生氣,非常生氣,這世界上所有事情加起來,都沒有這一件事情,這一個人讓他生氣。
有時候,看著她那張故意裝作無辜,似乎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站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介紹自己叫林拾星的臉,他真是氣得想要發瘋。
可看林拾星的眼淚簌簌落下,盛煜一下子被哽住,好半天才道,“被騙的人是我,你哭什麼?”
林拾星啞然。
圓眸漸漸瀲灩著水色,她覺得現在哭得很丟人,卻也停不住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