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此時方覺初窺門徑。
“好,那些都不說了。”章礪楚給她擦眼淚,怎麼也擦不幹,幹脆不擦了,捧住她的臉。
“現在,那些你沒打算讓我看到的東西,我都看到了。我知道這些事情,讓你討厭嗎?”
這個詞讓容元有種針紮的刺痛,她立馬給他手動住嘴,自己扁著嘴搖搖頭。
哭意未消,小孩子委屈著鬧別扭一樣。
章礪楚下巴頂了頂,唇瓣在她手指上輕吻,她撇撇嘴,手鬆開,要落下去。章礪楚抬手握住。
真像哄孩子一樣耐心。
“那,會比你自己悶在心裡的時候好受一點嗎?”
他不會強硬撕開她的保護膜,只待她自己願意,一點點剝下來。
容元定了定神,在誠實地、仔細地品咂自己的內心。
“我原本以為,會有些難堪。但是,”她抬起眼睛,那麼認真地看著眼前的人,心中湧起擁抱的沖動,於是她就結實地抱上去了。
“我也應該告訴你的。我當初要是多跟你解釋幾句就好了。”
章礪楚將她抱緊。
胸腔在被持續的力量擠壓,兩具身體想要嵌在一起般嚴絲合縫。容元難自禁地喟嘆出聲。
他們如此迷戀極度的佔有與分享。
“就這樣吧,容元。”章礪楚說,“我們以後,都像今天這樣吧。不管好的壞的,哭的笑的,全都跟對方攤開來——這一輩子,到死都這樣,敢不敢?”
好像要映襯這突如其來的蓬勃意氣,風吹雲散,皎潔的圓月從薄雲後探出頭來;樹葉花草呼啦啦一陣響,是在給他們搖沙錘和手鈴營造氣氛。
容元驀地笑了。
那一塊她小心藏起來自保的苦澀碎片,被他找到了,消解了。
那是理想主義者的最後一塊拼圖。
她眼睛還濕著,鼻子還堵著,也要昂起頭。
這一刻,他們錨定共同的理想和信仰。
“不就a in嗎?來啊。”
相愛有時只是一個膚淺的開始,許多人,不需要照心,也能共度一生。可只有沉得住心的人,去理解對方,繼而照見自己,方能領悟真諦。
愛絕非瞬息萬變,愛是終生的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