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胸腔來回跑動,幾欲要跳出來。
是因為她喝了酒,太急躁了嗎?這個場合是不是不太合適?可什麼場合是合適的呢?
李惟鈞看著她輕輕咬著自己的嘴唇,殷紅的顏色在暖黃的燈光下愈顯明豔,他喉結滑動,瞥開視線,“你的裙子濕了,換身幹衣服早點睡覺吧,我待會兒給你送一杯熱茶上來。”
姜至直愣愣看著他,他轉身欲走,她決心不再等了,叫住他:“李惟鈞,你為什麼要給我織?”
李惟鈞明顯愣住,被她的直接撓了下。
姜至又問:“為什麼只拿一把傘?你的後備箱有兩把,都是我放進去的。”
李惟鈞的思緒慢慢反應過來。
她的耳膜也在鼓動著,忍著羞燥,直視著李惟鈞的眼睛,追問:“為什麼要留我在盛夏將至?”
“為什麼要讓我入股?”
“為什麼專門給我買清潭的橙子?”
“為什麼單獨教我滑雪?”
太多太多了,太多他做過的事情,好像都是為了她。
姜至問完,反倒充滿了勇氣,雙眼亮晶晶的,她甚至不用聽李惟鈞關於那些“為什麼”的答案,自己就能得到一個喜人的結果,“李惟鈞,你喜歡我,對嗎?”
李惟鈞張張嘴,可他的腦子太亂了,身體像是被點燃,這些直白的問題一個個朝他砸過來,讓他恍然想起許多,他想起高中的姜至,想起預想中的表白……
可在觸碰到姜至真摯坦然的目光時,亂糟糟的思緒又猛然變得清晰起來,心潮從未有這樣澎湃噴湧的時刻。
李惟鈞的表情略顯急迫,聲線卻是篤定的,“你等等我,等等我,就幾秒鐘。”
說完,他飛速跑下樓,著急忙慌從前臺花瓶裡把那束花拿出來,又回屋找到姜至拍的他那張照片,臨上樓前給趙理明留了句:“小明你先回屋。”
上了樓,姜至坐立難安地在屋裡等著他,見他進屋慌忙站起來,雙手捏緊了裙角,他反手把門關上,略微有些氣喘地把花遞給她。
姜至有些摸不著頭腦地把花拿在手裡,花枝還是濕的,正在往地板上滴水,應該是他從花瓶裡抽出來的,她訝然道:“這花……”
李惟鈞卻把那張他的單人照拿出來,脈搏瘋狂搏動著,“姜至,你為什麼要拍這張照片?”
這張……
他是怎麼拿到的呢?
李惟鈞站到她面前,腳尖離她不過一拃長的距離,溫聲說:“我喜歡你,很喜歡你,姜至。”
他的眼眶熱了,這句話遲到了多久呢?但歷經漫長的時光和歲月,終於還是讓他說出來了。
如願看到姜至眼睛裡閃爍著他,閃爍著光,李惟鈞緊張地嚥了咽幹澀的喉嚨,又低低出聲:“你也喜歡我,對嗎?”
一切聲音好像瞬間消失了,姜至像是掉進真空世界,心跳也彷彿停止了,但僅僅只是那一刻,那一刻過後,她的心跳突然快得非常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