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遼不時還回來抱怨,梁王殿下都快讓他們沒活幹了。
當聞人詡再次端著冰鎮過的瓜果進來時,聞人璋把人留了下來。
聞人璋看著言語少了許多的聞人詡,嘆道:“當初老七將你身世告知你時我沒有阻攔,老二帶你去太廟也是我授意,此次事情也是我們長輩之間的恩怨,你不必太過介懷。”
聞人詡點點頭,卻什麼也沒有說。
聞人璋見人一臉乖巧,但眉宇間全是倔強,便知自己這話算是白說了。
無奈,聞人璋只好用聞人詡小時候說故事將人哄出來的法子,將當年的事情當作一個故事,不帶任何個人意志的說給聞人詡聽。
清涼殿裡伺候的僕從不多,大都相隔甚遠,沒有主子的召喚便不會靠近。
所以不知過了多久,伺候的僕從便看見一直與陛下說著話的梁王殿下突然向帝王行了一個大禮。
聞人璋與聞人詡說從前的事不是為了其他,只是想讓他放下心結,並表明此次的事情自己真的不在意,且真的與他無關。
誰料到這孩子不知何時變得如此犟,自那日對他行完大禮後便再沒來過清涼殿。
聞人璋不是沒讓人找過,但回來的訊息不是梁王在府裡讀書便是在文嬪那裡請安。
又一日,藉著養病的理由許久沒處理政務的聞人璋被太子找上門了。
已經將權力交出去了大半的聞人璋現在看到兩個人就頭痛,一個是太子聞人晞,一個是晉王聞人瑾宸。
好想做昏君的聞人璋跟送來了一堆文書的聞人晞大眼瞪小眼。
“我還在養病!”聞人璋看著底下繃著臉的聞人晞吹鬍子瞪眼。
聞人晞垂眸,恭恭敬敬道:“兒臣實在拿不住主意,請父皇責罰。”
聞人璋將信將疑翻開最上頭的文書,文書裡寫著今年莒地又大旱,百姓收成將減少不少。
確是一件難事。
聞人晞見聞人瑾宸開始批閱文書,輕輕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到門口遇上來請安的聞人詡,聞人晞將人也一併薅走了。
看完上頭兩封文書的聞人璋看著底下那些寫著雞毛蒜皮的紙張,抬頭就想將送這些東西來的聞人晞臭罵一段。
可空蕩蕩的大殿那裡還有人影。
聞人璋稱病許久了,在這期間,他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無事一身輕。
但是,為了朝堂和國家的穩定,微微過了一把癮的聞人璋沒太放鬆太久,病養得差不多了,又從清涼殿搬回了紫宸殿,又回到了從前勤勤懇懇,起早貪黑的日子。
但是人啊,繃得太緊就像弓箭上的弦一樣,一朝鬆懈下來後想再像以前那樣便不太可能了。
聞人璋有些疲倦地揉著脹痛的額頭,苦笑:“從政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覺得處理這些文書是如此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