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陳瑛從臉上拔下木刺,接過親兵遞過來的手絹,擦了把臉上的血,“我命大,死不了,剛才這木刺若是稍稍高上一點,便能紮進我陳某人的眼中了,那樣我說不定不僅會丟掉一隻眼睛,還可能連性命都丟掉的,可誰讓老天爺不忍心讓我陳瑛死或者變獨眼龍,硬是讓這木刺低了兩指之距呢?”
聽了他的話,不僅西陸軍事顧問,連同一旁的親兵們也都笑了起來。
“霍克,咱們這樣子打下去不是個辦法啊!”陳瑛甩手扔掉木刺,皺著眉頭說道,“你是打了半輩子的仗的,比我老陳強,有什麼好主意嗎?”
西陸軍事顧問霍克遺憾的搖了搖頭,“陳將軍,您計程車兵表現的其實已經很好了,在我看來,就算是西陸精銳軍團面對這樣兇猛的進攻,也是招架不住的!”
“嘿!”陳瑛聞言頓時嘿然,“你說肖賊不臣是從來搞來這些鐵桶邪器的?竟然恁般厲害!”
霍克苦笑了一聲,這事他上哪知道去?
“唉!”陳瑛嘆了口氣,說道:“無顏去見留守相公啊,他讓我謹守寨防,我卻一天連丟了三座營寨,一點失地都沒有搶回來!”
一旁的親兵們聞言也都苦起了臉,一會回去若是李守志責罰他們的將主的話,他們八成也會倒黴的。
“陳將軍,我會為你秉公直言的。”霍克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陳瑛感激一笑,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見遠處“轟隆隆”的炮響聲再次傳來,緊接著漫天的鐵球實心彈便掛著凜冽的風聲,朝著此處飛了過來!
“孃的!”
陳瑛怒罵了一聲,趕緊趴在了地上。
“這打的算是什麼仗?!”
……
此時,諸侯聯軍的中軍帳卻是一副歌舞昇平的景象。
李守志斜倚在一個座榻上面,手裡端著一杯美酒,正笑眯眯的看著一眾文官出身的督撫們詩詞唱和。若遇佳句,他時不時還會叫兩聲好,真是愜意的一塌糊塗。
一旁的樂隊為了營造出風雅的氛圍,也在賣力的彈著琴絃,奏著琵琶,讓現場的情景顯得不像是諸侯聯軍的中軍帳,而是某家勾欄院的包間……
“小尚,今日連丟四寨,可在你的計算之中啊?”李守志笑眯眯的問身旁的尚玄禮。
此時尚玄禮多少已經喝了點,不似之間那麼謹慎了,他灑然笑道:“那是自然,我軍人數十數倍於敵軍,以今日之損失計算,肖賊之軍就算想打敗咱們,也要花費一個多月的時間,而肖賊一黨最缺的便是時間,只要這樣僵持下去,我軍的勝利便是可期的了!”
李守志聽完他這番話,頓時快意的大笑了起來,當下乘著興致,便做出了一首詩來!
聽到他這首文采中上,字裡行間透著意氣風發的詩詞,督撫們還能不知道此時該做什麼?頓時便是大把的馬匹奉上,吹捧的李守志好不得意!
陳瑛回到中軍帳複命時已經是深夜了,因為今天進攻不利,尤承宗心急之下,便將進攻時間延長了一些,所以才到了這個時候。
而陳瑛進入中軍帳之時,目睹的便是這麼一副歌舞昇平之相。只是他在前面廝殺,這些大頭巾卻安坐在鋪著羊絨地毯,燒著名貴薰香,溫暖舒適的大帳裡飲酒享受,這讓他心下不禁有些惱怒,好在當了一輩子被人瞧不起的武夫,他的脾氣已經被磨練到了寵辱不驚的程度,才沒有當場暴走,發起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