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幾分鐘。
它死了,她可以去找她原來要去的時間,找到那個時間的自己,助他救他。
那便不會再有它。
它蹭著蘇驚鵲,在她身上嗅來嗅去,貪婪地想要汲取她的味道。
但是妖獸體味大,蘇驚鵲身上全是它的林木香,卻沒有原先那麼濃重,此時彷彿被寒冬厚厚的雪遮蓋。
妖域是沒有雪的,味道削減,這是因為它要死了。
蘇驚鵲不知道這些。
她抱住妖獸的腦袋,委屈道:“吱吱,讓我回去好不好?”
她可是帶著重要任務的啊。
不止季輕枝,還有鶯鶯,還有兩域,包括凝凝她也要好好帶回去。
前提是,這只妖獸鬆口放她走。
妖獸的尾巴煩躁地甩開。
她字字句句,話裡話外,都是要走。
它覺得胸口悶悶的很難受,不耐煩的甩甩爪子,放到胸口處,用力撕開。
蘇驚鵲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要捂住它的傷口,觸碰到胸前的血肉時,她的動作一頓。
靈雲筆,被妖獸藏在他的胸口處,被他的血肉溫養著。
蘇驚鵲眼神閃爍幾下,垂眸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毛筆靜靜地躺在那裡,她伸手就能握住。
妖獸舔了舔爪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見她不動,用舔幹淨的爪子推了推她的手。
蘇驚鵲會意,立刻將手伸進妖獸胸口,握住那支毛筆,她苦笑著重複:“對不起,吱吱。”
說完,蘇驚鵲腦袋驟然巨痛,她用力捂住腦袋,睜開眼睛時,只看到一臉擔心的鶯鶯。她尚未回頭跟妖獸說話,忽然被用力帶著飛離。
鶯鶯見蘇驚鵲恢複意識,心頭懸的石頭頓時放下,她站起身,飛快跑向蘇驚鵲,將她一隻胳膊掛在自己脖子上,一手攬住她的腰,立刻運起妖力,試圖離開此處。
妖獸回神時便看到這一幕。
映進眼眸的是蘇驚鵲二人倉惶逃竄的背影,短短幾秒,便要跑出他佔有的領地。
她要離開他!
它明明表達了自己願意讓她走,可哪怕只是陪它一會兒,她都不願意嗎?
妖獸心底湧起一股極度的恐慌。
它想追上去,心口一陣尖銳的疼,疼得它前肢跪倒,爪子抵住胸口匍匐在地上,以乞疼痛能夠削減。
瞳孔形狀不斷扭曲,連帶著遠處蘇驚鵲的身影也不短變換。
它嗚嚥著,最終瞳孔形狀停在豎成一條尖銳的細線的樣子,視線死死盯住蘇驚鵲,以及帶她離開的罪魁禍首,陰沉的瞳孔閃爍冷厲的寒光。
幾年前它從執念之地出來,也是這樣盯著悠然等在外面欣賞自己傑作的宋林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