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裡同學雖然大部分不愛學習,上課玩手機開小差,對班主任楊老師還是有些懼怕,容納幾十人的教室噤若寒蟬。
“大家不都這樣嗎?不會寫啊。”林舒閑嘀咕道。
教室太安靜了,一下子就傳到楊老師耳朵裡,她頓時氣笑了。
“那些心思不在學習上的人我不想管,但是有些人明明知道正確答案,就是懶得寫,寧願浪費時間睡過去也不寫,你跟我說說,你想做什麼?”
聽到這裡,春陽意識到楊老師口中的“有些人”是誰了。
她轉頭看向隔著過道的薛讓,正若無其事地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絲毫沒將楊老師的話聽進去。
他畫得相當認真,下意識舒展眉眼,身上透著一股彷彿任何人都無法打破的寧靜。
春陽不由愣神,看慣了他充滿攻擊性的眼神,覺得十分新奇。
楊老師苦口婆心道:“只有不到三年時間就要高考了,不管有什麼理由都不能懈怠,對絕大部分普通人來說,高考就是他們唯一努努力就能闖出去的生路。與其把時間浪費在睡覺上面,為什麼不能對學習認真一點呢?”
春陽抿唇,想起那天晚上,薛讓兼職送外賣,大概一直工作到很晚吧。
薛讓的家庭條件不是很好,這一點不難看出來,因為他從來沒有遮掩過。
但是什麼樣的家庭,需要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上學期間仍然要兼職賺錢呢?
似乎察覺到春陽的視線,薛讓皺起眉頭,轉頭看向她,眼神像尖銳的刺,讓人無法與之對視。
上課鈴聲響起,楊老師無奈地離開了教室。
薛讓不知是否聽懂了楊老師針對他一個人的話,繼續在草稿紙上作畫。
春陽看了眼他畫的圖案,一個很可愛的卡通形象,和他的外表完全不符。
一週時間很快過去,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的事情。
週五放學後,林舒閑邀請她一起去玩兒,被春陽回絕了。
校門口人頭攢動,不遠處就是馬路,車流行駛緩慢。
和林舒閑等人告別後,春陽獨自站在馬路邊等紅綠燈。
一位拾荒者翻出路邊垃圾箱裡的紙殼和塑膠瓶,似乎收獲不少,板車上裝了不少撿到的廢品,為了防止掉落,用繩子拴在了一起。
“綠燈了!”
“走走走。”
馬路上的紅燈變綠了,老人抬頭望了一眼,手忙腳亂地將瓶子往編織袋裡塞,看樣子想和他們一起過馬路。
裝好了東西,推板車的時候,車輪卡在了石磚下,這麼一個趔趄,板車上沒來得及捆好的編織袋就掉了下來。
“哎呀!”拾荒老人拍了下大腿,緊張地看了眼紅綠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