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間裡是沉默的空氣,母女倆都沒有什麼話可以說。
最後還是瞿燕媽媽問她。
“手疼的話還可以寫字嗎?要不要請幾天假在家裡休息,媽媽幫你跟老師說一下。”
瞿燕搖搖頭說不用,左手疼的話右手還可以動筆。
瞿燕媽媽最後沒說什麼,就是想到小時候她教瞿燕畫小人,瞿燕總是要用左手。
她氣的很了,就拿鞭子打了瞿燕,要她改成右手。
他們老家有一個說法,說左手寫字的孩子親緣淺,命薄,不得善終。
她想起瞿燕當時疼的一聲不吭,卻倔強的抬頭盯著她,不認輸的樣子,臉色變得有些複雜。
瞿燕媽媽最後輕輕的嘆了口氣,這樣也好,也許是天意吧。
她們從醫院回家的那天正好是平安夜。
妹妹在客廳鬧著要切蘋果吃,一家三口都熱熱鬧鬧的。
瞿燕以要補作業為由,晚飯都沒吃就上了閣樓。
奶奶在瞿燕中考後就被送回了老家,媽媽遷怒老人家沒有幫她照顧好孩子,說瞿燕沒考好都怪她。
奶奶走的那天瞿燕只是很不捨的拉著老人家的手,奶奶常年幹農活的手有很多皸裂的傷口,每次到冬天都會流血。
祖孫倆就在冬天圍在廚房裡烤火,火苗映著瞿燕細白修長的手指。
奶奶從不讓她幹任何農活,把她當心肝寶貝的疼著。
在村口的二丫還要揹著弟弟去割豬草時。
總是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對村裡人說。
“我們家燕燕可是要考大學,做有大出息的孩子,上次老師都跟我說她考了全班第一名呢。”
瞿燕那時候就想,她一定要努力學習,要有出息,要帶奶奶過上好日子。
奶奶操勞了一輩子,爺爺酗酒時打瞿燕和奶奶出氣時。
她總是抱住瞿燕小小一團的身子,咬著牙堅持下去。
平安夜這天晚上,視窗吹進來的風真的很冷。
瞿燕裝了個熱水袋捂著左手腕,覺得今年冬天應該會下一場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