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李子言兩個人偷偷計劃出國的事情,他爸爸知道後為了他媽媽,把李子言用高爾夫球棒打了一頓。”
溫婉兮開口說完之後,瞿燕整個人大腦都空白了一瞬。
她滿腦子就只有一個想法,去找李子言,去找他,問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子言計劃出國的事情敗時,他正在收拾行李。
被父親暴打一頓後,得知溫婉兮要去找瞿燕處理。
他怕發生什麼意外,就透過逼問溫婉兮的跟班,問到了這個地方。
李子言剛趕到的時候,瞿燕和溫婉兮正在爭執著什麼。
卻沒有發現不遠處的貨車輪胎突然打滑,像她們的方向轉去。
刺耳剎車聲中,李子言推開二人的雙臂舒展成十字,白色羽絨服在車燈裡泛起聖潔的光。
卡車撞來的瞬間,他推開兩個女孩。溫婉兮的一隻羊皮靴飛出去掛在樹梢,瞿燕的帆布鞋浸在血泊裡。最後的視野裡,李子言的白球鞋終於不再避開泥坑,像那年校慶他揹她去醫務室時,故意踩碎的水窪月光。
刺目遠光燈劈開雪夜時,瞿燕只看見少年羽絨服翻飛如鶴翼,修長手指劃過她與溫婉兮之間的虛空,彷彿要撕裂某種透明的屏障。
時間在那一幀被無限拉長。
瞿燕的身子赤著腳在冰面打滑,掌心的石子稜角刺破面板。溫婉兮撞上路緣石,血珀戒指脫手飛出,在積雪中滾出猩紅的軌跡。而李子言正躺路中間綻開血花,像他們曾在生物課解剖的蝴蝶標本。
最後的記憶是刺目車燈與橡膠灼燒的氣味。李子言的血在白茫茫的雪地裡綻成曇花,溫婉兮的尖叫混著警笛撕破長空。瞿燕跪在柏油路上摸到他腕間的手錶,表面蛛網裂痕中,秒針永遠停在九點十七分。
瞿燕看著李子言被擔架抬進救護車後,終於在這一刻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