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蘅吃著這樣的韭菜,覺得用來烙餅子也不錯,加些羊油煎一煎,再撒上芝麻,嘖嘖,光是想著,口水就要留下來了。
有好吃的韭菜開胃,虞蘅對那“專利”豆腐飯的期待值又拔高了一點。不想上來之後,卻樸素得讓人挑眉。
只有一塊豆腐、一碗稻飯、一碟蘸水而已。
倒有些類似後世豆花飯。
先擓一些豆腐下來,用筷子夾蘸水,入口一抿,唔!這豆腐又嫩又香,沒豆腥味,更有一股子清香!
再瞧這豆腐,原來比平常豆腐顏色更白,微微帶點淺綠,不知是什麼豆子磨的。又不像豆花,比雞蛋羹還嫩,一問店家娘子,原是拿南瓜子磨的。
撇一筷子,蘸蘸水,疊在熱騰騰飯上,摻和著拌勻了,便是不與旁的菜一起吃,也有滋有味。
那蘸水加了食茱萸熬的醬調成,吃時難免沾在唇上,豔豔一片。
偏她自己無知無覺,催促謝詔也嘗嘗:“這豆腐點得好吃,比我們汴京慣常買的李娘子家還好,滾嫩,不溏、不老。”
怪她素日打扮得清淡,一片清水芙蓉似,哪有當下的,紅唇開開合合,嬌豔欲滴。
“……”
謝詔只得“嗯嗯”應聲,亦少有地侷促了起來,生怕自己多看一眼,便唐突了眼前人。
踏著暮色,依舊是乘小舟歸家,有商船路過,帶起一陣清風,河岸的桃花紛紛隨風飛舞,落花追逐流水而去。
虞蘅站在船頭,欣賞沿岸春光,不期然,脖頸被掛上了一串什麼。
她有感轉頭。
“若我沒記錯,這也是平江上巳自古而有的風俗。”謝詔微微一笑,輕聲道。
她低頭一看,探花郎探花折枝,一串柔軟花枝折成的項圈掛在了她頸上,山桃爛漫,灼灼豔色。
他當然沒記錯,上巳節的桃花不僅能贈美滿姻緣,更能贈給心上人,為自己求姻緣。
虞蘅伸手摸了摸,數片花瓣應勢而落,飄飄悠悠、盤盤旋旋地落在水面,蕩起陣陣漣漪。
心上人……
“憑君莫厭臨風看,佔斷春光是此花……”
兩岸的村調還在唱著,虞蘅在水面的倒影中瞧見了自己。
不知是否方才飲多了酒,臉發紅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