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謝家夫人,除了那些花糕花酥花茶之外,她還打算做一道前朝宮廷禦食——百花棋子面。
棋子面本是行軍的幹糧,陰幹得硬邦邦的面團,直接拿來啃或是煮軟再吃都行。
因為時間問題,虞蘅將“陰幹”改成了“烤幹”,嘗一塊,意外的酥脆,再融合些創新進去。
譬如前朝的百花棋子面裡面其實並沒有“百花”,只是形容技藝之繁複。但既叫“百花”,自己承辦的又是“花饌宴”,虞蘅便拿去歲醃的糖桂花、糖茉莉與時令的桃花、月季統統包入餡,用模子摁成棋形,送進烤爐裡。
直接吃,是酥脆帶點甜味的硬餅口感,煮成湯餅便軟和下來,湯中帶點淡淡清甜,被熱氣一蒸,花香更馥郁。
娘子們躍躍欲試,卻被虞蘅告知,還不能吃。
謝夫人不解:“這是……”
她們兩兩成席,面前都擺了一張棋盤。
“贏一子,可吃一棋。”虞蘅玩笑道,“便看哪位娘子手氣最好,今日能最先吃飽了。”
大家都是被謝夫人叫來來湊熱鬧看新鮮的,覺得小娘子這玩法有趣得很,沒有不肯。
謝夫人與小姑子互相嫌棄起來:“你個臭棋簍,這一碗怕是都歸了我,你還是多吃點旁的去。”
“吃就吃,等我吃飽了來,認真下,棋藝不比你差。”
“得了吧!你師父是你阿兄,你阿兄卻還是我教出來的,算起來,你該叫我句師尊。”
虞蘅聽了一耳朵,覺得謝夫人真是有意思得很,哦不,應當說這謝府裡,便連根草都是如此可愛。
虞蘅有心想問問那位前輩名號,皇室刻意地抹去,只模糊留下一個姓氏。
她還想替對方繡面旗呢!
雖然她女紅不大行,可她篤定前輩一定不會介意,畢竟哪個二十一世紀人收到錦旗不樂呵?
沒準還給她託夢呢,雲雲:我此生飄零,總算後繼有人,做的這些實事,只有你才知道究竟多麼艱難重要,如今你更要好好地傳承下去,別叫他們再拿辣椒當綠化帶種了!
虞蘅一定狗腿子奉承:得嘞!您九泉下安心吧,基建屆有您,美食屆有我,不可能敗了咱們穿越黨名聲。
嘿,腦補就是爽。
那被她用兩塊花糕收買的圓臉小婢卻不清楚:“啊什麼謝老尚書?我們府裡往上數,只有老夫人是姓謝。”
虞蘅見她迷迷糊糊,恐怕是剛才來府裡,還不認得人,只好作罷。
宴散了,謝夫人不去送客人,反而扭著脖子四處尋她:“虞娘子呢?虞娘子可還在?”
“娘子可是尋我?”
謝夫人露出笑來,站起身來拉她的手,“可不是尋你麼!漂亮小娘子,真能幹!”
與先前打過交道的官眷們一比,這位謝夫人未免太直白。
自己心眼子多的人,是很喜歡這種直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