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蘅存著僥幸心理摸了把腦門,“……”
哆嗦著手,就要拿銅鏡來照。
阿盼將銅鏡扣在身後,支支吾吾:“我覺著挺、挺好的呀,就莫要照了吧。”
虞蘅看她一眼,心裡越發毛了,幾乎是沖進廚房,扒在水缸邊上照了一眼。
“蘅娘子這是怎的了,頭發被狗啃過?”
蘭娘一如既往地刻薄,“就說不要爛好心喂那些野貓野狗。”
阿柳、阿玲表情古怪地對視一眼,又低下頭去忙活,憋笑憋得切菜手都在抖。
虞蘅面色灰敗地靠缸滑了下去,心跟頭發絲兒零零碎碎了一地。
“我想著今天二月二龍抬頭,剪個劉海……”結果一剪子剪多了了兩寸。
兩寸!
直接將眉毛給露了出來,還坑坑窪窪的!
阿柳同情地將她攙起來:“不妨事,不妨事,過幾月便長回來了。”
虞蘅悔恨不已:“我這副鬼模樣,日後還如何招徠客人!”
阿盼歪頭想了想:“蘅娘子不是說,咱們靠的是實力麼?”
“……”可是她的臉面啊,那是她的臉面啊!她還如何抬頭見人!
阿柳信誓旦旦:“既如此,便包在我身上吧!”
虞蘅眼睛亮了亮,阿柳可是打扮的好手。
一番塗抹,虞蘅看著鏡中人,紅紅的兩腮,豔豔的唇,黛眉漆目……
再給她紮兩個啾髻,立刻就能走馬上任競聘年畫娃娃了!
虞蘅無法,只得求助蘇靜雲。
蘇靜雲幾乎耗費畢生絕學,給她修了修劉海末端,隨還是不盡人意,瞧著至少齊整多了。
“短是短了些,倒是精神。”
便是圓滑如蘇靜雲,面對這個劉海,也只能誇“精神”。
虞蘅有氣無力謝她。
蘇靜雲抿唇笑。
廊外,有人氣勢洶洶高喊:“來了多少回,這蘇行首連面都沒露過,莫非是瞧不起我?”
喊話的若只是有點錢財的商人百姓,崔媽媽自是不怕的,可這人是地方高官之子,此番隨父進京為參加天聖節,進獻壽禮。
崔媽媽也只得欠身賠笑:“靜雲今日已有客人,郎君不若改日再來,或叫咱們院裡其他娘子陪郎君喝一杯。”
這人在家時紈絝慣了,在汴京這些時日結識了一幹狐朋狗友,豪擲千金,被各處妓館奉為座上賓、財神爺,還沒有他想見見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