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曼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轉過頭來打量著方恪,過了一會才說道:“這個時候你還能想著他,年輕人你很不錯,你放心,我會支援你到底的。”
然後他站起來,一邊扣上西裝的口子,一邊說道:“我需要去打一個電話,方先生,在我回來前你不要說任何話。”
哈特曼隨即拿出手機走了出去,自己的丈夫面臨極其嚴重的情況,麥卡利斯特夫人無論如何是要趕過來的。
“年輕人,現在你是時候該好好考慮一下自己人生的道路了。”待哈特曼走遠,從進入審訊室之後一直沉默不語的杜卡德總督察終於開口對方恪說話了。“現在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想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總督察閣下。”方恪對於杜卡德總督察和易蔔拉欣以及布拉克之間關系網並不清楚,但是他會如此反常地迅速反應已經說明瞭他的不懷好意。
和麥卡利斯特不同,方恪從來沒有對他保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希望,更不要說他對麥卡利斯特的做出的行動讓方恪已經再也沒有任何懷疑。
“發現清真寺中有恐怖主義活動?所以主動聯系警官一起進入探查?”杜卡德總督察搖了搖手中筆錄,微微笑道。“這是麥卡利斯特教你的說法嗎?”
方恪先給了已經怒不可遏的本內特女警官一個讓她冷靜的眼神,然後才嚴肅地回答道:“這是事實,及事實之全部,我沒有和任何人包括麥卡利斯特警官串供,我和麥卡利斯特警官都沒有犯罪記錄,我們的證詞是完全可信的。”
“這是事實?當時清真寺裡有超過三十個正在做禮拜的信徒都願意作證,當時你們沖進清真寺使用暴力威脅並高呼種族主義口號,他們也都沒有犯罪記錄。”和杜卡德總督察溫和的語調不同,女副官的聲音則非常冷冽,他們兩人的態度截然相反,這是一種常用的有效戰術,“那些虔誠婦女和兒童都被你和麥卡利斯特給嚇壞了,到了大陪審團面前,你們兩個的證詞根本不足以和他們相比。”
是的,婦女和兒童,這些人都不會有犯罪記錄,而且對家庭中的男性親屬絕對服從,甚至於對於在法撒謊也毫不在乎。
而且虔誠的信徒在法是有加分的,這是華人一向面對的一個不利因素。
“年輕人,這種荒謬的理由不會有任何人相信的,在大陪審團面前你的故事根本不堪一擊。”杜卡德總督察依然用最溫和的語調和方恪說話。“我知道你和你的父親都是華人社團的活躍分子,你們對社群中比較團結的伊斯蘭人持仇視態度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到清真寺搗亂就實在太過分了。”
“想來我是幫會積極分子這個無可辯駁的事實,也會有許多虔誠的婦女和兒童願意在法指證我?”方恪笑著回應。
這個時候方恪還能表現出幽默感讓杜卡德總督察相當不快,他很享受玩弄人心的感覺,大部分權勢者都是如此,可是方恪顯然還沒有失控。
不過只要他說話就行,杜卡德總督察只擔心方恪在哈特曼回來前一言不發,這是最麻煩的,可惜年輕人終究是沉不住氣。
杜卡德總督察自信他肯定可以讓方恪失去這該死的幽默感,不過這個時候他先讓女副官先說話:“小子,我看你還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不是你們幫會之間的普通爭鬥,種族主義和宗教狂熱分子在我們偉大的美利堅是沒有容身之處的,你現在面臨超過二十年的刑期!”
在女副官丟擲了二十年這個威力巨大的炸彈後,杜卡德總督察的寬厚聲音緊接著響起:“你應該是在美國出生的吧,我聽說你還考進了法學院,我相信你是能夠接受我們美利堅博大寬容的文化的,這一次的暴行你一定是受到了家人的壓力和不良分子的欺騙,你本質上是不壞的,我不會騙你,你犯下如此大錯,必須受到懲罰,但是如果你跟我合作就不至於把你的人生都給毀了。”
女副官先是描繪了一個烏黑前路,然後杜卡德總督察再另一個方向點亮一個若有若無的燈火,引誘方恪走他們希望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