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盯著方恪,目光咄咄逼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敵視和鄙視,然而方恪根本沒有正眼看他一眼,這讓他更加惱火。
林如庸只有一個孩子,這個龍玉雲一直是林小夏的追求者。
這一世他們是第一次見面。
“你好,我是方恪。”
“你好,我是龍雨雲。”
林如庸抬了抬手請方恪坐下。
“昨天白天我們家的事情,林先生想必已經知道了。”方恪一坐下也不廢話直接進入正題,他如今沒有和對方說玄機的資格,最好就是單刀直入。
“是的,我知道了。”林如庸只是簡潔地說了一句話。
雖然是社團的首領,實際上林如庸在和街區裡的鄰居說話時一向是很溫和熱情的。
只是他目前對方恪的行為有一點偏見。
方恪雖然沒有讓林小夏進來,但是這個時候他和林小夏的關系突然升溫還是讓見慣了人間滄桑的林如庸感到警惕和懷疑。
只是因為方恪和林小夏小時候的關系,他才沒有立刻給方恪教訓而是打算在觀察一段時間。
不過要是今天方恪火燒火燎地用和林小夏的關系來求他保住餐館,那麼他的觀察期就要結束了。
“我提議向黑人力量提供服務以交換他們暫時不要吞掉我們家的餐館,現在我希望向您提供同樣的服務。”方恪接下來的話,卻讓林如庸有點意外,他以為方恪一定是要透過林小夏的關系向他求救呢。
“你怎麼看出來他們要吞掉你們家的餐館?”方恪的見識讓林如庸抬起頭來,認真打量了他一眼,只是他還要確認一下。
“營業時間上門、反常的高額會費、一言不合就使用暴力,這三個都是很反常很危險的徵兆。”方恪做出的回答相當簡潔通透。
林如庸面無表情地聽著,能在一天時間裡總結出這三條相當不錯,但是還不值得他做出什麼積極的表態。
不過方恪實際上有十年的時間來研究讓自己家庭受難的原因,所以他總結的非常徹底:“不過那僅僅只是表徵,內在的原因是他們有這樣的需要和天性。黑人力量的後臺布拉克,他贏得了民主黨內的初選,而我們這個選區民主黨已經統治了幾十年,贏得了初選實際上就是贏得了選舉,他今年是第一次當上市議員,非常強烈地渴望貢品,而黑人和中東移民的手段一向簡單粗暴,也有拿我們殺雞儆猴的意思。第一家要最兇狠,後面稍微放寬一點就可以顯示寬大和仁慈。”
說道這裡,方恪頓了一頓。
林如庸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他挑了挑眉毛:“繼續說。”
方恪觀察著他的臉色,繼續說道:“但是這依然都是低層次的問題,不值得讓林先生您在這個時候和黑人力量起什麼沖突,最重要是黑人力量的後臺羅傑-布拉克非常年輕還不到三十歲,從他今年第一次出馬就打敗了您一直合作的老牌民主黨市議員來看,以後前程遠大不可限量,就算不能更進一步,但當上十幾二十年的議員則是不難的的,如果束手就擒不進行反擊,那麼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華人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哼,布拉克不過是依靠好幾個黑人社團和本地黑人神甫的支援當上了市議員罷了,完全是打種族牌,根本上不了臺面。”林如庸不置可否,龍雨雲則不肖地回應道。這一次議員選舉的事就是龍雨雲經手的,他支援的資深議員相當意外地敗在了初出茅廬的布拉克手下,雖然這一次失敗給他們的活動帶來了很大麻煩,但是他並不認為這是自己無能,只是大勢如此罷了。“更何況哪怕沒有市議員的關系,我們也能生存。”
布拉克僅僅是贏得了民主黨的黨內選舉,還沒有當上議員,不過唐人街所在的這個選區因為民族構成的問題被民主黨擁有已經超過三十年了。
共和黨在這裡已經完全認輸了,只有一些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會被打發到這裡參選,不求勝利,只求積累一點經驗和人脈。
對於民主黨選舉人來說,贏得了黨內選舉就等於是贏得了席位。
“人無遠慮則有近憂。暫時是能生存可是林先生您一定很清楚長期和一個敵對議員相處是多麼危險的事。”方恪毫不客氣地反駁了龍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