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沈清眠轉過身子,鄭重其事地說:“我才要跟您道歉。”
陸湛側過臉,與沈清眠四目相對。
少年的眼中滿是真誠,因為急切想要表達臉色都有些微紅:“下午不應該跟您爭執,我知道您是為我的身體著想,以後我保證會好好吃飯,絕不給先生添麻煩。”
這些話對陸湛來說很受用,他表面上沒說話,實際上看著沈清眠的目光都柔和了很多。
“最開始成立這個工作室的目的……”陸湛頓了頓,緩緩開口:“是因為我的母親。”
“她和你很像。”陸湛嘴角有了一絲笑意:“她也很熱愛畫畫,總是不畫完就不吃飯不睡覺,每次想要把她從畫室帶出來的時候都會被訓斥。”
沈清眠耐心聽著,問道:“那她現在……肯定已經成為有名的畫家了吧。”
陸湛搖了搖頭,眼神望向車窗外,淡淡開口:“去世了。”
“醫生說是過度勞累導致的猝死。”
“明明都沒怎麼讓她操心的……”陸湛的聲音越來越輕。
陸湛閉上眼,那年他剛十八歲,剛拿到心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回到家迎接他的就是這個噩耗。
他的母親,只活到了他長大成人的那一年。
沈清眠的心緊緊揪著,好像有點理解為何陸湛會因為他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而生氣。
他不知該如何安慰陸湛,只能抓住他的手,試圖向他傳遞一絲溫暖。
“先生,您的母親一直在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我相信一直到她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是快樂的、滿足的。”
“謝謝你的安慰。”陸湛抬起眼,握回沈清眠的手,隨後發動車輛。
車速一路平穩地開到學校樓下,沈清眠看著陸湛輕車熟路的樣子,哪還有剛才半點脆弱的樣子,心中不免腹誹。
跟陸湛道過別後,沈清眠前腳剛準備踏進宿舍樓,就被一道女聲叫住。
“沈清眠。”
沈清眠轉過頭,意料之外的人。
朱俏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