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低著頭，仍然能感覺到打量的目光纏繞在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燒的緣故，沈清眠手腳發冷，曲起的指節猝然發白，在陸湛的面前被別人這樣議論，他的自尊心有些受損，連帶著嘴唇都有些微微顫抖，他迫不及待想伸出手指按下最近的一層電梯。
還沒等做出動作，頭頂一沉，手指輕柔的往下壓了壓，寬大的帽簷遮住了那雙清澈的眼眸。
沈清眠：“……”
周遭的氛圍隨著這個動作下降到冰點，那兩名女生往身後看了一眼，那樣駭人警告的眼神，明明是溫暖的天氣卻一瞬間冷到渾身發抖。
狹小的電梯中湧動著似有若無的檀香，似乎是陸湛幫自己戴上了棒球帽。
——！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沈清眠渾身一僵，心猛得一跳，一直從臉頰紅到耳尖。
有點丟人。
他漸漸紅了眼眶。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電梯門終於開啟。
奇怪的是，那兩名女生腳不離地，電梯裡沒有人走出去。
就在這時，寬闊的肩膀出現在沈清眠的視線中，男人向前一步，把他擋在身後。
接著，一道優雅低沉的聲音響起，慵懶的語調冷寒無比，帶著讓人不容拒絕的意味。
“還不走？”
沈清眠渾身一僵。
男人氣場太過冷峻，即使這話不是對著自己說的，但他依然覺得雙腳被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沈清眠很快反應過來，陸湛似乎在幫自己解圍。只這一句話，他就為剛才假裝不認識陸湛而心生愧疚。
“不…不好意思。”
那兩名女生被強大的氣場壓制住，舌頭有點打結，趕緊道完歉後，快步從電梯中離開了。
光影開合之間，電梯門開了又關。
安靜的環境裡時不時傳來電梯門開關的摩擦聲。
沈清眠側眸，將棒球帽從頭頂取了下來，遞了過去，低垂著眉眼，輕聲開口道：“謝謝先生。”
剛沾染了紅意的眼尾還沒有完全褪去，眼睛濕漉漉的，像是還未完全安撫好的受驚小鹿。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男人沉吟片刻，低氣壓一直迴旋在身邊。
幾秒後，一道又暗又啞的嗓音響起，與先前那種威懾的氣場不同，似是有些無奈的喟嘆：“跟我不用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