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姒聞言:“怎麼了?”
“你嫁去梓之後,又會做米糕,又會做衣裳,還會做這個蛋糕,哦,還有那個什麼球。在杞國時怎不見你做給為兄?”
“這些都是生子之後才能想到的,”杞姒有些不好意思,“再說,以前我不是給阿兄做了許多沙冰。”
杞公的嘴角抽了抽:“你走後為兄連沙冰都吃不成了。”
“觪,莫太過分。”劼伯夫人不悅道,“若非姮嫁過來,我連有那個什麼沙冰都不知道呢,你欲瞞我到幾時?”
眾人又笑起來。
杞姒與虎臣輿對視一眼。虎臣輿笑得無奈,眉眼間卻多了幾分柔情,握了握杞姒的手。
“話說回來。”劼伯瞥瞥翦那邊,道,“我聽說楚子已經好幾年不曾來朝了呢,這公子卻如何在此?”
“是楚國使者帶來的吧,許是貪玩走失了。”杞公道,“楚子也是,自己不來,卻送來個小公子。”
“申侯、曾子貪心太甚,一心想要楚國銅山。楚人懷恨,楚子不來朝也是自然。”虎臣輿道。
馭甲在庖丙那裡飲酒,有些醺醉了才想起公子還在外面。
當他走到馬車邊上看的時候,只見上面空蕩蕩的,哪裡還有翦的身影?
腦子一個激靈,肚子裡的酒都變作了冷汗。馭甲四處尋找,待找到草地中的宴樂眾人,才看見末席的翦。
馭甲欲上前去叫翦,可待他看到筵席中的其他人,又躊躇起來。
他不認得那些人,可是從衣著和排場上看,他們的身份並非一般。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馭甲只覺忐忑不安。
“馭甲!”正在這時,羅奢的聲音忽然傳來。
馭甲轉頭,卻見羅奢正從林蔭道上走來,邊走邊問,“教我找了好久,公子翦呢?”
羅奢自六年前被楚子任為上卿,就常常使周。王畿中但凡有些地位的臣子,他都耳熟能詳。
不過面對虎臣輿一家,他有些頭疼。
楚子年輕的時候與虎臣輿的夫人杞姒相識。據說當年楚子甚喜歡杞姒,還曾動過把杞姒帶去楚國的念頭。
楚子多情,他的每段逸聞在楚人眼裡都是美事一樁。
可是虎臣輿不這麼看。
楚子繼位之後,每年都會精心選出一筐上乘的橘子,讓貢橘到鎬京的使者送給杞姒夫人。
這般舉動讓每個貢橘的使者不勝其煩。
每年送到虎臣輿府上的橘子,還未進門就會被退回來。而據說只有第一年送的那次,橘子曾經順利過門,但是還沒等過夜就原封不動地回到了使者的館舍之中。
雖然屢屢失敗,但是楚子似乎毫不介意。
羅奢做上卿已經是第六年,他送了六回橘子,吃了六回閉門羹。
作為使者,羅奢免不得會在王宮或什麼地方遇到虎臣輿。但除了見禮,虎臣輿從不會看他多一眼;而即便能有幸說上話,虎臣輿還未開口,那眼光就已經能把羅奢凍死。